“把鬧事的人控制住,我馬上過來。”卓景山話落,挂斷電話才意識到黎月還在。
黎月不緊不慢吃完最後一口,放下碗筷對卓景山說:“叔,工作重要,我可以自己坐公交回去。”
“那怎麼行!”卓景山毅然否定了黎月的提議,“叔帶你出來吃飯哪有放你一個人在外面的道理,讓你媽知道了,下次哪還敢讓我帶你。再說了,萬一出什麼事,讓你媽和我該怎麼辦。”
黎月無奈道:“我真不是小孩了,你們這是過度保護。”
斟酌片刻後,卓景山撈起椅背上的外套,下定主意道:“你跟叔走,我先去看看怎麼個事兒,那店離你家不遠,再不濟從那回去也安全些。”
黎月點頭,随即跟上卓景山匆匆往外的腳步。
壓着時速的上限,不多時車在熟悉的街道旁停駐。
正午的時段,除了幾家餐飲店面前人流湧動,其餘的門可羅雀。
熄滅的燈牌、半掩的推拉門和熟悉的号碼牌令黎月短暫恍惚。
濃重的檸檬清香夾雜着似有若無的煙酒氣息從店内飄出。
“小月,你先回——”
不等卓景山交代,面前的推拉門被人唰的一聲拉開,衣衫褶皺面部挂彩的兩人踉踉跄跄從内沖撞而出。
“兔崽子!給我站住!!”匆促的喊聲自昏暗的店内傳來。
碧綠的啤酒瓶先人一步被甩出,悶聲砸在其中一人的背脊,炸開的泡沫肆散,摔出一片玻璃碎渣。
“啊——!”
另一人聞聲腳步愕然一頓,驚悸回頭。
“小舅?!”沈自遠奪門而出,眸光閃爍,大聲地嚎嚷,“逮住他!别讓他跑咯!”
“滾開啊——!”回過神後,男人面露兇狠,胡亂揮臂,意圖逃竄。
一霎,距離門口的兩人不足半米,男人步态跛行,一瘸一拐,猛地将來不及躲避的黎月推開。
“小月!!”
與此同時,卓景山扯住男人的小臂,大力一拽,背過身一個利索的過肩摔狠狠将人壓制在地上。
黎月肩膀吃痛,半個身子後仰,朝後趔趄兩步依然穩不住重心。
攀延至四肢的麻木感陡升,失重的墜落感卻戛然中斷。
人影掠過,肩膀被從後方環住,黎月跌破陌生的邊界穩穩撞入身後人的懷中。
見黎月沒事,卓景山反擰地上人的胳膊,罵道:“操***,還敢給老子跑!”
“小舅,他們倆偷偷摸摸進店剪了我們監控,還想往我們酒裡加東西!被阿拓抓個正着!”沈自遠踢開腳邊的碎瓶身,努力控制住趴在地上的人。
“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敢來我的地盤上撒野,膽子倒是不小。”卓景山面上是難得一現的陰鸷,再次往下一壓。
“啊——”男人疼痛大叫。
止不住砰砰亂跳的心髒,黎月緩緩吸氣試圖緩解緊張的情緒。
“你怎麼在這?”
“……嗯?”黎月詫異仰頭,對上一雙同樣疑惑的眼瞳,“陸明拓?”
“是我。”陸明拓語調閑閑。
俯身端量着懷裡的人,末了又望向單膝跪按着歹人的卓景山,抿唇笑問:“你是卓哥的誰?……女兒?”
“什麼?!小舅,你什麼時候有女兒了?我媽怎麼不知道?”沈自遠聽聞,兩隻耳朵豎起。
卓景山壓了壓嘴角,佯怒:“滾滾滾,瞎說什麼呢!這是我朋友的女兒。開玩笑也注意場合。”
黎月對正旁觀看戲的陸明拓笃定道:“你故意的。”
他眼中的光芒狡黠:“被你發現了。”
黎月:“無聊。”
“把他倆手綁了先,省得又跑了。”沈自遠東張西望,随即鎖定陸明拓,“我說阿拓,你這半天了,該摟夠了吧。别幹站着了,把牌子上的燈帶扯給我。”
被點到的兩人同時一怔。
陸明拓撇開眼,松開搭在黎月肩頭的手,後退隔開安全距離。
揚手拽下一節燈帶,扯斷分别扔給了卓景山與沈自遠:“接着。”
卓景山和沈自遠接過燈帶,分别綁好了兩人。
黎月見他們忙活完,問離她最近的陸明拓:“需要我報警嗎?”
“不用,已經聯系了。”
卓景山見狀忙對黎月和聲說:“小月,你就别管了。這裡太亂,你先回家,到家給叔打個電話。”
轉頭又對陸明拓吩咐:“你也一樣,等會兒别出頭,這裡的事我來善後。”
話音剛落,警車的鳴笛聲由遠至近,引來不少人的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