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谷也勸:“是啊,嫂夫人,小妹體質特殊,雨水裡都是怨氣,剛才甚至還有鬼怪借着雨水幻化出大公子的模樣欺騙你我,若是沾上這雨水必定會影響嫂夫人,這朵白絹花還是先讓小妹收着吧。”
你了然,難怪她能自由在雨水裡穿梭,甚至剛才還一巴掌就打散了黑氣。
于是你點頭:“那就勞煩于姑娘了。”
于幼陽把手帕塞入袖中,從你手中接過傘來,攬着你的肩膀繼續走。
待走到你院中,雨勢已經恢複成了最初的綿綿小雨,于月谷在院外沒進來,于幼陽則直接将你送回房中,道了句安睡後便翩然離開。
你站在門口看着她的背影,剛才柔軟無害的表情瞬間收斂,在确定那對兄妹已經離開後,你立刻為自己換了一身黑色衣裙,拿了把傘就匆匆出了門。
今夜絕對有要事發生,季卿讓你借助于氏兄妹逃開了花園和靈堂的危險,所以現在你雖然暫時是安全的。但你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更何況你身邊跟着季卿,根本無所畏懼。
“卿卿,你想讓我去哪裡呢?”
溫柔的風将你的衣袖吹向一個方向,那是府内祠堂的方向,裡面供奉着季家曆來的先祖,看來也是重要的祭祀場地。
或許是因為下雨的原因,開國公府内部幾乎沒有人員流通,仿佛每個人都縮在自己的院子裡安靜等待雨停,這也就給了你暗中前往祠堂的可乘之機。
你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去往祠堂的路上并不需要經過花園,但要經過一片深黑的小湖,你之前就覺得這一片小湖陰冷非常,所以站在橋邊有些抗拒。
“卿卿,會有危險嗎?”
微風吹過你的右手手指,你緩緩攤開手心,感覺到有一根冰涼的手指在你手心上勾畫。
——不、要、低、頭。
恐懼感瞬間從腳底蔓延至全身,你雖然撐着傘,但感覺寒意已經從湖水纏繞到了你的腳踝,你硬着頭皮走上橋,目視前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低頭。
石橋建得很安穩,直到你走向最後一個階梯才松了口氣。在你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目光不由自主的下移,卻在石闆路的水窪裡看到了一張蒼白的女人臉。
那女人用一雙血紅的眼睛盯着你,臉色蒼白如紙,頭發枯槁,根本不像正常人。
“啊!!!”
你被吓得後退,一不小心磕到了身後的階梯,頓時坐在了石橋上。
你認出來了,那女人分明是之前監視和虐待季卿的婆子!可她不是已經被你發賣了嗎?現在鬼魂怎麼會出現在開國公府!
你坐在橋上不敢動彈,風中不知道是誰歎了口氣,然後在背後輕輕推了你一把,你隻感覺天旋地轉,下一秒居然直接出現在了祠堂裡。
“卿卿……”
你明白這是季卿又幫了你一次,明明已經提醒過你不能低頭,但下了橋後你卻放松警惕,這才導緻那婆子的鬼魂把你吓到。
溫柔的風安撫地吹過你的耳垂,仿佛情人缱绻的低喃,你頓時紅了眼眶。
卿卿啊……
你的卿卿太溫柔了,溫柔得你想落淚。
但這些人居然忍心害死這麼溫柔的卿卿……
心中的怒火再次代替了恐懼,你站在祠堂前面對季家的先祖卻不卑不亢,隻簡單的一拱手,然後開始在祠堂找尋有用的信息。
很快,你被放在香案上的一個空白排位吸引了目光。主家最有功德的先祖才能上這座香案,所以這座香案上面的人你都有耳聞,隻是現在在這個比較靠前的位置上卻放了一個空的牌位,這讓你不得不開始懷疑這個即将上香案的人是誰。
就你所知,季家最近并沒有什麼值得追功頌德的亡者。
“卿卿,這會是你的牌位嗎?”
風吹過你的頭頂,似乎在鼓勵你的猜測,你握緊拳指甲掐進掌心,企圖用疼痛來刺激你不要生氣。那風又強硬吹開你的手心,疼惜地撫摸你手心那被掐出來的青色月牙印記。
你那空洞的心瞬間又被治愈,開始觀察香案的牌位,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牌位居然都是成雙成對排列,而且每一對都是兄弟或者姐妹,其中一位早夭,而另一位在世間留下豐功偉業,名傳千古。
太荒唐了……
你覺得,你大概已經猜到開國公府能長盛不衰的原因了。
【跳轉至二十五章,主線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