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自己擅長的領域，無心開始滔滔不絕。

“這化形丹像烈性熔爐，先把妖獸的尖牙、利爪、鱗片等動物特征‘熔掉’，然後按人體結構重新塑形。比如尾巴要煉化成尾椎骨，豎瞳要改造成圓瞳孔，爪子要縮成手指。”

“這也就意味着化形丹既像毒藥又像解藥，毒藥将獸類體形強行溶解，然後再重塑成人形軀體。”

“可以重塑身體的靈植實在罕見，也是我離宗的目的。”

聽完，陳讓眉頭緊皺，“聽起來，這化形過程很痛苦。”

“從一個物種變成另一個物種，不受一番苦，哪有這等好事？”無心不甚在意，變成人，可擁有人類的天賦權柄，修煉人類功法，本身是巨大的好處，付出一些代價是正常的。

頓了一下，無心繼續道：“根據我的觀察，化形不是一勞永逸，每月需用靈氣‘續費’維持人形。如果受傷虛弱，可能會露出原形特征，比如重傷時突然長出尾巴。修為越高，人形越穩定。”

重塑人身，然後用靈力維持……應該也能給鏡無涯塑造一個身體吧。

“無心，你有塑造人身的方法嗎？我有個好友，隻有魂靈，需要一個可以附身的□□。”

無心一聽，很感興趣，“居然有魂靈可以擺脫肉身的束縛？”

“沒有辦法憑空捏出一個人的肉身。”無心豎起食指，搖了搖。

陳讓皺眉，“那化形丹不是可以……”說完，陳讓像想到什麼一樣。

無心補充陳讓沒說完的話：“沒錯，化形丹可以重塑肉身。”

像是講累了，無心便坐下，“但化形丹是打碎肉身再重塑肉身。”

所以重塑肉身還需要原身作為原料，鏡無涯就是不要□□才活到現在。沒有身體，隻能活在鏡子中，偶爾碰上向鏡子許願的人，可以附身。

陳讓也沒很失望，本來也隻是問一下。

“但也有一種辦法，以靈芝為素體，捏成人形，可以讓魂靈附上。”無心走向書架，手指一排排順過去，在一本古籍書脊上停下，并抽出這本古籍。

“我曾在古籍上見過這種方法，但這種方法需要魂靈附身，而重塑肉身隻需要靈魂。”

此間世界，任何人都有肉身和靈魂，而魂靈是通過特殊手段使靈魂脫離肉身，煉化成更強大的魂靈。

“但這種靈芝塑成的身體，是不是沒有人體的各種生理反應？”

陳讓問着，腦海裡浮現鏡無涯想與剛勾引上的人用功法雙修的時候，發現自己不舉的場景。

“噗嗤。”一想到那個場景，陳讓不由得笑出聲。

雖然不知道陳讓為何笑，但無心還是回答她的問題，“是的，靈芝終究不是人身。”

頓了頓，無心繼續道：“不過，想要進行……床事，也不是沒辦法。”

說到這個話題，陳讓就感興趣了，語調開始上揚，“有何辦法？”

這點語調變化，旁人察覺不出來，但是，跟在陳讓身邊許久，日常照顧陳讓起居的沈懷序聽出來了。

沈懷序正站在陳讓身後，跟個背景闆似的，一動不動，也不說話，隻是看着陳讓的背影。

現在他垂下眼睛，心裡有些莫名的酸脹。師尊她果然喜愛那個鏡無涯，這麼關心那人的身體，甚至還關心那人在床上的能力是否正常。

所以，師尊喜愛鏡無涯到什麼程度了？連隻是被鏡無涯附身的鸾莺都愛屋及烏，讓他近身，讓他親吻，甚至連那個銅鏡都揣在懷裡。

一想到那個被師尊收在衣襟裡，而不是空間靈器裡的銅鏡，沈懷序心裡更酸了，酸得發痛。

如果鏡無涯有了肉身，每日給師尊梳頭的任務就不屬于自己了，還有給師尊做飯、給小青喂靈石……

無心繼續為陳讓解惑：“不知祖師真不知道罡玉傀儡？”

陳讓眼睛一轉，“傀儡術？操縱玉俑按自己的意願行動。”

“不錯，靈芝肉身也是一種傀儡體，與罡玉傀儡體不同，靈芝肉身隻能被魂靈操縱。”

陳讓明白無心的意思了。通俗一點，靈芝肉身就是被魂靈操縱玩具，在床上，附體的魂靈想怎麼做，靈芝肉身都可實現。

沈懷序聽着，忍不住插話：“師尊想為鏡無涯做靈芝肉身嗎？”

陳讓是有這個想法，不過要看鏡無涯怎麼想，“看情況吧。”

“我要靈芝肉身。”鏡無涯的聲音從陳讓懷裡冒出。

無心見鬼似的，看着陳讓。

陳讓拿出銅鏡，隻見鏡面裡的鏡無涯重複道：“我要靈芝肉身。”

陳讓道：“你要靈芝肉身作甚？又不運轉用你的那個功法。”

“這靈芝肉身不能修煉，沒有人的生理反應，吃飯都沒有味道。”

鏡無涯耍賴道：“我不管，我就要，我要在現實裡。”摸到你。

後三個字他沒說出來，因為陳讓隻把他當至交好友。

沈懷序一聽就知道鏡無涯在想什麼，這人對師尊有男女之情，還想與師尊共赴雲雨。

要怎麼做？師尊才會永遠隻寵愛自己。他不想有人搶了自己的師尊，師尊的好友也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