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序掏出靈币,給攤主,拿起蓮花燈,“買兩個,誰說花燈隻能買一個?”
“還是為師給吧,你這點錢哪夠花?”陳讓拿出錢袋,卻被沈懷序按着手,“弟子都給了,花燈就當作給師尊的禮物。”
黑夜中,河面亮起點點燭光,承載着人們的美好願景,流向遠方。
沈懷序看着夜色已濃,對還在看花燈的陳讓說,“天色已晚,師尊,我們找個客棧歇腳吧。”
“為師會縮地成寸,無需擔心。”
等到花燈盡熄,人群離去,師徒二人回到宗門。
“弟子方才在首飾鋪看見一支發簪,便買來送與師尊”沈懷序伸手到陳面前,掌心是一個鑲綠松石菊花簪[2]。
發簪用綠松石片做花瓣和葉子,花心是黃金絲卷成圓渦嵌珍珠,看起來素淨幽雅,像水墨畫一樣。
“為師忘記給你買禮物了。”陳讓接過簪子,好奇把玩。
想了想,陳讓拿出一個玉佩,她将玉佩系在沈懷序脖頸,“這是透雕龍鳳紋重環玉佩[3],為師某次曆練時獲得。”
玉佩由青白玉雕成,分為内外兩圈,内圈透雕一條遊龍,外圈透雕一隻鳳鳥,站在龍的前爪之上。龍尾和後爪伸向外圈,鳳冠和尾羽上下延成卷雲紋,把外圈空間填滿。鳳鳥回眸凝望遊龍,龍鳳似喃喃細語,妙韻天成。
看着徒弟頸間的玉佩,陳讓調笑,“這凡間的玉飾,襯得人确實好看。”
“對了,小江傳音說明天各長老弟子在問道堂切磋交流,問你去不去,我尋思都是你的同齡人,你也參加吧。”
“是。”
問道堂的檐角在晨光中泛着光澤,沈懷序跟着師尊拾級而上時,白玉階兩側的鶴嘴銅爐正袅袅吐着青煙。
隔着雕花棂窗,已能聽見堂内隐約的談笑聲。
陳讓走向到主座,沈懷序自覺走到長老弟子那席。
“你去哪?你的位置在這。”陳讓回頭叫停沈懷序,指着長老席一個位置,對他說。
沈懷序隻得告别自己在弟子席的好友。
江如枭覺得弟子們都很不錯,想表現一下,他撚須而笑,眼尾的皺紋裡都藏着精光:“祖師,現在宗門可是蒸蒸日上,這群新收的長老弟子,個個勤奮好學,最低的都到玄階了。”
其他長老紛紛附和,“是啊是啊。”
話音未落,陳讓屈指輕叩鎏金扶手。随着那聲脆響,整座大殿倏然靜得能聽見檐角銅鈴的震顫。她目光掃過正在切磋的弟子,“這兩個弟子——使的是淩霄劍訣第三式,可連劍風都凝不穩。”
陳讓輕輕一道靈力,就打散了底下弟子凝出的劍風。
“這群弟子中隻有外出曆練的,才能真正将功法融會貫通。”
“隻依靠無心的丹藥和你們的指導,這群弟子都沒有實戰經驗。”
“當然,本座弟子除外。”
江如枭谄笑僵在臉上,旁座幾個長老慌忙跟着點頭,發間玉冠的垂珠簌簌亂晃。檐外忽然掠過幾隻驚鳥,撲棱棱的振翅聲撕開滿室尴尬。
“額……祖師,倒也不是我們不給他們曆練,宗門沒條件啊。”
“是啊,靈獸相關委托幾天才一個,都不夠分。”
得,又在跟自己哭窮,陳讓心裡嗤笑。
“這幾座山都是我宗的,盡用來荒廢,從今日起,囑咐外出弟子,遇到靈獸就抓回來豢養。”陳讓拂袖起身,月色衣袍翻湧如浪潮,看着第三座山,“靈獸就養在第三個山裡,第三山就作為弟子訓練場了。”
幾個長老面面相觑,白須老者擦了擦額角冷汗:“祖師聖明。”
總之,那天弟子切磋結束後,許多高級弟子被派出去抓靈獸了。
沈懷序也是經常外出曆練,陳讓總是幾天才能見到他。
陳讓來到藥堂,找無心拿化形丹。
千年前她用化形丹方把小青從青花江釣回來,本來約好華螢煉丹,結果自己沉睡了。
之前還答應給他找紅顔知己,沒找到,就天天抱怨自己遇人不淑,說陳讓給它的承諾,沒一個實現的。
陳讓這才想起化形丹這回事,之後她就把丹方給無心。無心拿到丹方,自然是喜出望外,一連十幾天閉關研究,直到今天通知陳讓去拿。
“這種丹藥确實能把獸類轉化為人形,但持續時間隻有七天,且獸類特征會保留些許。”無心眼眶烏青,眼裡布滿血絲,但是神情亢奮。
他把一個小瓶子扔向陳讓,“丹方上的許多靈植隻能在古籍裡找到,多數已滅絕。”
“我隻能根據經驗,使用相近的靈植煉制。”無心帶着陳讓來到隔間,隻見裡面許多半人半妖的生物。
“這些是服用丹藥後化形的生物,”無心在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生物面前蹲下,灰白的指尖挑起它的下巴,隻見那蛇人張口就咬,無心反手卸了蛇人的下巴,“它們神智還是獸類。”
無心拿出手帕擦手,起身看着陳讓,聳肩,“也許這丹藥原本是可以将獸類化形後完全像人的,但由于缺少部分原料,現在隻能化形一半了。”
陳讓聽完,腦海中不由得想象小青化形一半的場景,是人首魚身還是魚首人身?真的十分好奇。
“多謝。”陳讓收好丹藥就要離開。
“以後有其他丹方務必找我。”無心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