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讓點了點頭,手習慣性地摩挲着下巴,心中暗道:“原來還有這一段恩怨,看來,靈隐宗就是從那時開始衰落的。”
為什麼秦天羽創合歡宗呢?為什麼是合歡宗?總不會又是情情愛愛看不破吧。
陳讓起身,對那個金色校服弟子說道:“帶我去宗門的靈田看一下,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李宏道。”李宏道跟在陳讓身後。
“你就是李宏道?”
陳讓回頭,終于仔細打量起這個宗主的大徒弟,原來他就是把沈懷序撿回來的師兄。
一路上,陳讓看着道路兩旁郁郁蔥蔥的花草,開口問道:“你覺得靈隐宗為何會在秦天羽離開後一蹶不振?”
李宏道沒想到祖師會問自己這個,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遲疑了一下,說道:“也許是因為功法和寶物都沒了吧?”李宏道自己是因為在外曆練,獲得了寶物,才成功升為地階修士,否則,他也會和宗門裡大部分弟子一樣。
陳讓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
兩人來到靈田,此時已是傍晚時分,但靈田裡依然有許多弟子在辛勤勞作,可見今日的工作量之大。
陳讓問道:“你覺得這些低級弟子,幹完這些活,每天還能有多少時間用于修煉?”
李宏道回答:“每天至少有四個時辰用于修煉吧,修士晚上是不需要睡覺的。”
陳讓聽了,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事,說道:“他們還沒領悟仙法,還算是凡人,無法通過打坐吸納天地靈氣來補充身體元氣,所以這些弟子是需要睡覺的。”
李宏道一時語塞。
陳讓繼續,“如果他們每天早上 7點做完早課,9點開始勞作,晚上 9點回弟子舍,再加上吃飯、洗漱等活動,每日連睡覺時間都不夠用,又哪裡能擠得出時間修煉呢?”
李宏道聽陳讓這樣分析,眉頭輕輕皺起,看着靈田裡的低級弟子,他們一個個穿着破舊的短打,用自己還尚未熟練運用的禦靈術澆灌靈植。
自從自己當上宗主徒弟後,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看他們,做為靈隐宗的大師兄,他經常需要外出完成宗門委托,為宗門賺靈币或一些天材地寶。
近年來,宗門的收入來源越來越少,許多委托都被新一代天驕成立的門派截胡了。
但靈隐宗先前納入的低級弟子又不能遣散,再加上宗主時不時撿人回來的性子,後來隻能變賣寶物,如今庫房的寶物都快見底了。
金冶原本是凡間的一個巨富商賈,江汝枭接了一個他的巨額委托。金冶借那次委托見靈隐宗宗主的機會,向江汝枭乞求加入靈隐宗。
師父原本不想納一個壽元将近的凡人入宗,畢竟剩餘壽命太短,極大概率無法熬到領悟仙法,就睡土裡了。還不如當凡人享受剩餘人生。
奈何,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也是多虧金冶,靈隐宗才不至于破産。
也是因為如此,靈隐宗的人才對金冶兒子的一些行為,隻要不太過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金冶錢多,買了許多天材地寶,硬是嗑丹藥成低階修士。
不遠處的靈田裡,有個約有一個标準泳池大小的魚塘,沈懷序正在施展禦靈術給靈魚渡靈。
如果領悟仙法,肉身便具有靈力,不必使用禦靈術,也可渡靈。每次渡靈,都是在淬煉肉身,所以勞作對修士亦有些許益處。
但低級弟子,仍是凡體,隻能使用禦靈術,無甚益處。
“懷序,你看那邊李師兄帶着一位仙子,來視察靈田了。”旁邊一位也在給魚渡靈的高挑弟子,用肩膀輕撞了撞旁邊的沈懷序。
沈懷序不為所動,“易淩師兄還是别分心了,你這禦靈斷斷續續的,這魚都要躍起來咬你手指了。”
“不過,昨日你去了戒律堂,居然毫發無損,也是稀奇,聽說是蘇醒的閑隐祖師保了你。”那弟子又說道。
聽到“閑隐祖師”,沈懷序轉頭,正要開口,便看見站在石闆路上看向這邊的陳讓和李宏道。
陳讓看見沈懷序發現自己,點頭示意,便和李宏道去下一處地點了。
何易淩看着争先搶靈力的靈魚,忽然說,“也不知道,這位祖師會把靈隐宗帶向何處。”
“她是好人,一定會帶宗門變好的。”見陳讓走遠,沈懷序回頭,專心養魚。
來到一處沒有弟子勞作的靈田,陳讓發現這些作物居然都倒伏在田裡。
“這些作物本來就是這樣長的嗎?貼在地上?”陳讓疑惑,植物應該朝有利于獲取陽光的形态生長才對,怎麼會這樣奇怪。
李宏道也是從低級弟子一路升級,最後被宗主收徒,所以對這些靈植頗有了解。
他回:“祖師應該是不曾了解過靈植,靈植和凡植種子都是相同的,種植期間通過渡靈培育才會成為靈植,否則與凡間的作物沒區别。”
陳讓:“所以,靈植之所以雜質少,是因為低級弟子渡靈淬煉。”
陳讓渡靈給一株,隻見那個蔫蔫的靈植,立刻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