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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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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趕出太醫院還差點搭上條命,這事肯定不小。

“外頭的那些事,他便說了我也聽不懂,他也很少同我說。”常媽媽搖了搖頭,又問:“你說你一直在找我?今日又為何會到我們這小醫館來?”

窦苒苒想了想自己應該從何說起,最後從常媽媽出府後,原主被季氏以女兒痨為由送去莊上,又被窦芷柔陷害,再到自己如何回府,如何看穿季氏僞善全都說了一遍,最後道:

“媽媽,從前是女兒不懂事,輕信了外人的調唆,女兒知道錯了,找您是想将您接回,咱們還像從前那樣在一起,好不好?”

安喜樂也跟着勸,說小姐現在與從前不同,将她如何親力親為管教弟弟,如何得到窦遠信任掌了廚房,如何找回她們幾個,幫樂兒家度過難關都說與她聽。

聽窦苒苒說她受過的委屈時,常媽媽氣得目眦欲裂,怒罵季氏,“那毒婦怎麼敢?”

聽到衆丫環說起窦苒苒的變化,又慈愛地摩挲她臉龐,眼淚止不住的流。

最後,她語氣哽咽,幾乎泣不成聲。

“我也曾想着這輩子都陪着你,看着你結婚生子,再看着你的孩子長大,若有人欺負你,就算拼了命也要護住你……可現在我已經出來了,你大哥哥的日子又過得艱辛……我十幾年未曾盡到過一個母親的責任,如今你已長大能獨當一面了,我也就放心了,便不回去了吧。”

“你知道我住處,以後若有用到我的地方便來找我。”

想到常媽媽一生為原主盡心盡力,對方卻不識好歹,窦苒苒心裡也跟着酸楚。

如今該說的話已說盡,看來常媽媽是不會跟她回去了,便暗暗盤算以後一定要常常走動,能幫襯的地方多幫襯一些,也算是她替原主盡了一份心。

“如今便有一事,隻怕隻有媽媽知道了。”忽然想起前幾日夏安說她娘的嫁妝,窦苒苒忙将此事問出。

“算你問對人了,”常媽媽一拍大腿,起身翻箱倒櫃,拿出個壓箱底的紅皮本子,“我怕老人都不在了,萬一哪天出了差錯沒了對質,早早将你娘當年的産業偷偷抄了一份,沒想到還真用得上。”

窦苒苒雙手接過,打開細細看了。

她母親姜氏出身江南,前朝更是有名的皇商,現在雖沒了從前風光,也依然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富商。

當年姜老爺看中窦遠潛力,于他微末時将女兒嫁給他,嫁妝何其豐厚?婚後兩人也确實琴瑟和鳴感情深厚,奈何姜氏命短,早早的便去了,隻留下一雙子女,姜家時常惦念。

誰知沒多久,窦遠便扶了季氏為正妻,窦苒苒兄妹性子漸漸乖張,不與母家相親,姜家心急卻插不上手,姜父死後,兩家來往便慢慢的淡了。

窦苒苒看那單子分成兩份,前面一份是母親出嫁時的嫁妝,第一頁寫着金器二十箱,玉器二十箱,名貴布料二百匹,擺件屏風若幹,田莊地契若幹,京中房産六處,随嫁仆役四十八戶共一百八十人,後面林林總總列着每樣物件的明細詳情。

夏安看的乍舌,“這麼看着,怕不是連老太太的痰盂都是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

“這算什麼?”常媽媽滿臉驕傲,“後面還有。”

姜氏是商戶出身,雖是内宅女子卻極善理财,經營多年,手下資産不減反增,後面一份單子,便是她多年經營出的産業。

窦苒苒看得眼暈,便不再看,問道:“媽媽可知,如今這些資産由誰掌管?”

“這要問你爹去,”常媽媽沒好氣道:“夫人去前,将資産一分為二,一份給你,一份給大少爺,你的那份是留做嫁妝,按大庸律,監護人不得私自變賣遺産,估計他們不敢動。”

“倒是少爺那份,他是窦家長子,遺産給了他,便算是窦家産業,也不知你爹有沒有充入公中。”

窦苒苒心裡茫然,她爹是個自诩清明的文官,最煩黃白瑣碎之事,雖對季氏管家不甚滿意,卻也懶得參與,這樣的人,會費心幫他們姐弟經管遺産?

若沒在爹爹手上,這些東西如今又在誰手上?她爹不會那麼虎,全都交給季氏吧?

想到這種可能,窦苒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錢财之事本就敏感,她一個未嫁的女兒不好直接問父親,隻能等以後旁敲側擊慢慢打探。

“我看這上頭,還有許多陪嫁過來的家人?”

“有,原先好多都在府上,季氏扶正後便慢慢替換掉了,有些回老家去了,有些則打發到各處田莊鋪子,小姐若是想找回,這個老身倒是可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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