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了模拟對抗，幾人幹脆不回衛星島，打算在主島将就一晚。

“别看我，我在這沒房子。”丁末手抱胸。

“我家隻擺了一張床，連打地鋪都沒空地。”季沢撓頭。

“你呢好學生？”

顧長夜揚起終端：“已經叫人來接了。”

季沢也不回去了，跟着去見識顧長夜的豪宅。

飛車駛離主島中心，海岸線在視野内逐漸放大，施漣透過玻璃車窗往外看，沒看見一棟房子，隻有大片農田飛掠而過。

再往前就到了主島盡頭，施漣捅了捅顧長夜：“豪宅呢？”

“已經到了，不過可能跟你們想的有點出入。”飛車緩緩下降高度，停在一處沙土上。

眼前是大海，背後是農田。

季沢小心翼翼：“皇帝的豪宅？”

“是十二點的灰姑娘。”顧長夜打了個響指，遠處平靜的海面之下泛起波紋，水下隐約有什麼東西在上浮。

先是冒出根細長的換氣孔，黑色金屬外殼破開水面，露出真實面目——一艘潛水艇。

三人皆是一震，但施漣顯然與另外兩個原因不同。

“這是什麼東西？”

“潛水艇，也是我家。”

“不是顧哥，你住潛水艇上……”季沢激動地語無倫次：“哎喲丁末你掐我幹嘛？”

“沒，掐錯了。”丁末故作鎮靜，平淡地收回手。

“小夜！快上來！”潛水艇頂部圓形蓋打開，有人探出頭招呼。

幾人跳入水中遊到潛水艇旁，抓住懸梯爬了上去，從打開的洞口跳了進去。

進到内部就感受到一股暖意，強烈的熱風迅速将身上濕透的衣服烘幹，頭頂蓋闆關閉，潛水艇重新回到海底。

“你們是小夜朋友吧，随便玩。”方才遠遠大喊的男人笑着要帶他們參觀。

“哥你忙吧，我自己來就好。”

“行，有事叫我。”男人似乎也很忙，聞言順勢轉身消失在拐角。

潛水艇分上下兩層，裝潢簡潔幹淨，讓人看着很舒服。

“我們家從災難開始以來，都住在這艘潛水艇上。”

顧長夜領着他們逛了一圈，潛水艇内部空間很大，牆上隔幾步開了玻璃圓窗，可以看到外面遊動的生物。

“這間是書房，不過書都潮得差不多，沒剩幾本了。”顧長夜說。

現在終端上都有電子書資源，加上末日沒人會帶着書籍逃命，世上存書少之又少。

木質書架環布整個書房，書隻放滿其中一個架子，剩下都用照片圖紙裝飾。

施漣饒有興緻地翻看照片，都是她沒見過的産物，薄薄一張紙，竟能記錄下鮮活的畫面。

“這是地圖？”她指着書桌背後牆上，懸挂着一張巨型圖紙。

“那是曾經的地球。”顧長夜眉眼微動：“我小時候，爺爺經常帶我看地圖，講每個大陸上的國家、人情、風俗。”

“可惜沒有親眼看過。”季沢不無遺憾。

施漣盯着地圖，莫名哀傷湧上心頭，他們沒見過曾經的故鄉，可她這輩子還能回到修真界嗎？

師尊、同門師妹師弟、親人……

“會的。”施漣小聲地對自己說：“我們都會看見的。”

季沢拿起桌面上的一張照片：“顧哥這是誰，和你長得好像。”

“是我爺爺年輕時的照片，也是災難前最後一種。”

照片上一個五官端正，長相英俊的青年沖鏡頭微笑，脖子上挂着相機，一身戶外探險裝備。

“顧雨信，他居然是你爺爺。”丁末認出照片上的：“提出基因移植設想的第一人。”

他在海怪出世，人類陷入混亂的時刻提出這種想法，無疑掀起輿論浪潮，許多人覺得他太過瘋狂。

“嗯，你居然能認出來。”顧長夜點點頭：“一般都挂他年紀大點的照片。”

“他不顯老，變化不大。”丁末放下照片。

“我爺爺向來天馬行空，很多想法我也不能理解。”顧長夜搖搖頭：“今天應該都累了，帶你們去休息。”

施漣确實累了，潛水艇上的床墊不是現在所謂的生物科技，又硬又不舒服，施漣一躺下去就感受到極緻的包裹感，陷進去就拔不出來。

“明天記得早起，還要和你交代跟費茂打的注意事項。”

“知道了……”施漣含含糊糊應了一聲，電燈開關按下，房間陷入漆黑。

“師尊我好累，休息一會。”

施漣耍賴皮扒拉在地上不肯撒手，老人氣得吹胡子瞪眼，愣是沒辦法。

“你個小崽子！”

“嘿嘿師尊你别氣啊，我這不是忙了一天，您給我分的活太多了。”

“你還好意思說！靈草是師妹澆水，丹爐是師弟看火，你倒好閑得在樹底下打盹！”

施漣依舊嬉皮笑臉地：“我也是為師弟師妹好……哎喲師尊你别動手！”

“我錯了！”

老人冷笑着，手拎利劍對準施漣一頓亂砍，施漣在地上來回翻滾，吃了一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