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漣：……

像在哄騙小孩，她難道看起來很好騙嗎？

施漣惡從心起，動了壞心眼：“真的不會跟别人說嗎？”

“當然。”調查員拍胸脯保證，拿出自己的職業資格證：“我有高級心理分析師證，保證隐私是基本職業操守，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

“可是……”施漣手指頭攪起，眼神躲閃：“我還是害怕。”

調查員一看有戲，表現得更加專業，将白大褂上的褶皺拉平：“小姑娘你放心，出了這個門，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他義正辭嚴，心說他确實不會亂說，但監控室裡有幾個人在看就保證不了了。

“你保證？”

“我發誓！”

施漣就等這句，直接打開終端錄像功能：“嗯說吧，要是有第三個人知曉，你負全責。”

調查員：……

他突然不想知道了。

礙于角落攝像頭，調查員隻得硬着頭皮發誓賭咒：“請施漣同學放心，我會對你安全負責的。”

施漣又猶豫了：“我說了你就會信嗎？不會覺得我在胡說八道吧。”

“信，我信！”

“許醫生我相信你。”施漣瞥見對方胸口挂的姓名牌，滿意地點點頭見好就收。

調查員擦了下額頭不存在的汗：“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可以，你湊近點。”施漣勾勾手指。

“施同學，房間裡就我們兩個，你放心說。”

施漣又不幹了，調查員妥協忙湊過耳朵。

“其實那柄劍是……”施漣拖長尾音：“有個人從天上飛下來，把劍送給我的。”

調查員職業素養良好，竭力保持微笑：“施同學别開玩笑。”

“不是說會相信我？”施漣無奈地攤開手。

“你這明顯是……”調查員摘下眼鏡：“施同學你可能有所誤會，對一個成年預備役，我本來應該用更成熟的态度和你談話。”

“你知道異化嗎？”他打開終端投出張照片，是個長相成熟的中年男人，軍裝筆挺眉眼鋒利。

“他是曾經東海軍區的金午上将，元帥欽定接班人，移植基因是3S級裂齒海蜘蛛。”

施漣收起笑臉，她猜到調查員想說什麼。

“S是一個分界點，3S則是極點，人類還是海怪隻在一念之間，金午上将算撐得比較久的，但也抵不過海怪基因侵蝕。海怪智商比人類低很多，哪怕是BOSS級，也隻比十歲人類高一點，智力退化是異化判斷的标準之一。”

調查員比了指甲蓋大小：“你能想象嗎，一個上将活到最後隻能像野獸一樣發狂，清醒時也要哄着勸着。”

屠龍者終成惡龍。

“你意識清醒，覺得我說話很幼稚不專業是正常的，很多人到最後都不覺得自己理解能力在降低。”

“他最後怎麼了？”

“在海怪基因完全吞噬人類基因之前。”調查員手比成槍，頂在太陽穴上。

照片翻頁，上面赫然是一隻五六米高的黑色長毛蜘蛛，環形花紋覆在蛛身，足尖紮進底下鋼闆，壓得身下戰艦四分五裂，隻在頭部隐約能看出點人類痕迹。

“施漣同學，人類處境遠比你想象的惡劣，但凡是有能幫助人類活下來的可能，我們都不會放棄。你的劍很強，希望你能理解。”

如果這種武器能大範圍裝備，與海怪的搏鬥無疑多了一層底牌。

施漣與調查員對視良久，緩緩搖頭：“劍的來曆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說這世間造不出第二把。”

法器再強也需要靈力驅使，她造出來也沒人能用。

就算是她，現在也發揮不出冰魄劍萬分之一的威力。

“況且，”施漣話鋒一轉：“陸地淹沒、海怪出現、移植海怪基因哪一樣不比有人從天上給我送劍更離譜？”

調查員被噎得啞口無言。

“所以是真的？”調查員小心翼翼地問，難道真的有人從天上飛下來，賜予施漣一柄神劍，像電影裡演的什麼拯救世界的使命就交給你了，你是新世界救世主……

他飛速回憶看過的超級英雄影片，越想越激動，直到對上施漣的眼睛。

“當然是假的，我開玩笑呢。”施漣唇角勾起。

調查員：……

他打開終端，方才抽血報告已經出來了，各項指标均為正常，基因穩定沒有發現異化的可能。

總結來說，施漣除了那柄來路不明的劍之外，是個再正常再普通不過的預備役。

“看來我沒什麼問題。”施漣站起身：“先走了，許醫生有事再找我。”

調查員看着女孩漸行漸遠的背影，氣哼哼地在調查報告上寫下評語。

[性格跳脫難控，不可輕信！]

談話結束，但施漣是否作弊還需要等官方通報。

顧長夜等在門口，見施漣出來表情有些局促：“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