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物打呼噜就是好玩。
喜歡聽自家貓咪們發出噪音的賽琳娜勾起嘴角,悄悄将車載音響調低了一點音量。
雖然處在郊外,但韋恩莊園其實離市區不太遠,偷車大盜開了沒一會兒,就看見遠處的地平線上遙遙地冒出了座散發着‘我主人超有錢’氣息的房子。
陽光似乎越來越炫目,照得窗外的世界似乎都模糊起來,邊牧在她身旁的座椅上輕輕抽動了幾下,從鼻腔裡發出細微的哼唧聲。
賽琳娜突然看見前方的道路旁站起了一條黑影。
在晃眼的燦金色光影中,她隻勉強看清了這應該是個人——不過衣服破破爛爛的,胸前還沾着一些噴濺狀的暗色液體痕迹。
……賽琳娜下意識地握緊了方向盤,減緩了速度。
……速度一慢下來,這個垂着腦袋,胸前全是髒兮兮的幹涸液體的男人立刻在模糊的世界中變得清晰起來。
他踉跄着,慢慢地向越開越慢的車子走來。
車載音響在此刻爆出了電火花,輕柔溫和的小提琴聲變得吱吱嘎嘎起來,像是指甲抓撓黑闆的聲音,刺耳又突兀。
賽琳娜的眉頭越皺越緊。
“需要什麼幫助嗎?”她摁下車窗,“先生?”
身旁的邊牧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耳朵一隻豎着一隻歪着,明顯是被她喊人的聲音吵起來的。
不過賽琳娜此時沒心情關注它,她又喊了一遍——可男人依舊保持着那種慢吞吞的速度往車子這邊靠,既沒有擡頭,也沒有出聲回應。
賽琳娜眯起貓一般的綠眼睛,看着他嗚嗚咽咽地走到車邊,然後——
在他揚起那顆有沒了半張臉和下巴,渾濁發白的眼珠,和爬滿了蛆蟲的皮肉的腦袋,朝半開的車窗撲來時,賽琳娜一個猛倒車!飛一般地向後退!
咣!
毫無準備的邊牧好像栽到椅子下去了。
“嘶嘶嘶嘶嘶——”顯然和死屍沒什麼區别的男人大張着嘴(倒不如說沒了下巴也隻能張着嘴了),從擠滿了蒼蠅和白卵的喉嚨裡發出扭曲的氣音。
他伸出雙臂,歪歪扭扭地朝着飛速後退的汽車追去。
“嗚嗚?”邊牧艱難地從椅子下爬出來,努力朝窗外看,“——!”
……它發出了非常拟人的尖叫聲。
賽琳娜臉色不變,原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擺尾,接着一腳油門往市區的方向飙去。
“好的,看起來你今天回不了家了。”她說,“不介意在我家裡再住幾天吧?”
邊牧似乎被吓懵了,瘋狂地發出一些像開水壺和哨子的結合體的聲音。
——太陽在此刻徹底升了起來。
今天哥譚的天空難得的沒有灰蒙蒙的烏雲,燦爛的晨光投灑在這座多災多難的城市上,像是一層柔軟冰冷的頭紗。
這層頭紗也讓賽琳娜看清了街道上走來走去的黑影,和它們皮膚上蠕動的蛆蟲。
“……啧。”珠寶大盜猛打方向盤,果斷換了一條路。
邊牧差點又被晃到椅子底,它連忙慌慌張張地給自己系好安全帶,耳朵緊緊地貼着頭皮。
·
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兩眼發黑地用力靠在椅背上,試圖汲取到一點安全感。
……要知道我看過的恐怖電影算不上少,甚至陪着我媽玩過一點恐怖遊戲。
……但剛剛那個!剛剛那個東西!有點太超過了!
短發女人快把車開飛起來了,我無助地偏頭看她,希望她不要開着開着說出‘活着有什麼意思呢’這種會搞得同行人很害怕的話。
車在路上飛了一會兒,很快停在了一個黑漆漆的小巷裡。女人單手把我從安全帶裡抄出來,夾着我出了車,和幾隻野貓一起躍上了房頂。
而我瞪着街道上一個又一個肢體殘缺,臉色青白發脹,聞起來像在室溫下放了三天的生肉的人類們,發出了震撼的慘叫聲。
這集我看過!我慘叫道,我媽玩的那個遊戲裡就有這種會在地上扭曲爬行啃遊戲主角還會發出不可名狀的嘶吼的東西!!!
救命啊!有喪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