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有新女友的不是我媽,也不是我爸。
壞消息,這個韋恩我沒見過。
難道是我爸的親戚?我疑惑地抖抖耳朵,說不定有這種可能,因為我總覺得這人看起來莫名有點眼熟……
可還是哪裡不對。
究竟是哪裡不對呢?
我緊盯着電視屏幕,試圖找到異樣的地方,頻道正常,主持人正常,下方滾動的框條也正常……哦哦,今天的日期是20xx年x月x日啊,距離我死了應該隻有幾個月……
等等!不對!20xx年?!
之前我說過我很聰明,這份聰明讓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算數了,百位内的加減法更是輕輕松松。
所以我幾乎在半秒内就算出了現在到底是多少年後。
三十年。
整整三十年。
整整三十年?!
我不解,我狂躁,我蹦蹦跳跳!!!
搞什麼!我最多隻在狗狗天堂待了三個星期,怎麼這就到三十年後了!
“怎麼了?是被什麼東西吓到了嗎?”店員倒是想來安撫我,“乖寶寶,乖寶寶,别害怕……”
我要怎麼不害怕啊!我發出哨子一般的哼唧聲,在原地猛轉了兩圈,你要是一覺醒來就到了三十年後,你肯定比我還害怕!
急急急急急,我拼命扒拉起店員的褲子,快帶我去電話亭!我要給我媽打電話!
“诶呀!幹什麼幹什麼!”店員連忙站了起來,“你餓了?等一下,我去店裡給你找找吃的。”
我哪裡餓了?我要愁死了!
可惜店員不姓韋恩,讀不懂我的崩潰,她扭頭進了店門,将我一條狗留在了外面,吹着讓狗心底發涼的微風。
不行,和她說不通。
我隻好繼續開啟尋找韋恩塔之旅,這次我不慢悠悠走了,而是在街上全速狂奔。
左邊沒有!右邊也沒有!那就拐個彎往之前視線死角的方向跑!
年輕健康的身體讓我跑得飛快,周邊的景物也看得清清楚楚——久違的暢快感覺,可惜我現在沒時間享受——直到我被迫停下來,站在斑馬線前喘着氣,等紅綠燈變色。
喲,姐們。我腳邊的法鬥哼哼兩聲,幹啥去啊?咋把自己累成這樣了。
我發現自己掉到三十年後的世界裡了,我說,所以我現在得快點找到我媽。
啊?什麼玩意?
綠燈亮起,我嗖地一聲躍了出去,把還沒搞懂情況的法鬥甩在了身後。
拐彎,拐彎,再拐彎——啊!前面那個是——!
那是韋恩塔,卻又不是韋恩塔。
它似乎比我記憶中的韋恩塔變高了些,外形也有了些許變化——但它仍然是哥譚最高的那座建築。
終于……終于找到你了!我熱淚盈眶,叼着塑料袋小跑到韋恩塔門口的位置,對門前守着的兩個警衛哼哼唧唧。
雖然這是三十年後,但我相信我媽肯定會一直給我過紀念日的,她肯定還會和我爸以我的名義給流浪動物收容所提供幫助——姓韋恩的人類們也絕對會随身攜帶我的照片!
這就是我作為家裡最受寵的孩子的自信!
所以快想起來吧——我在搞不清情況的警衛面前轉圈再轉圈,努力讓她們看清我的身體特征。
“哪來的狗?”可惜兩人并沒有get到我的意思,交頭接耳起來,“看着挺幹淨的……難道是走丢的?要報警嗎?”
“說不定是員工的,從家裡跑出來找主人了。”
“……嘶,一會兒就到下班時間了,難道就讓它一直站在這裡嗎?”
“嘿,”警衛沖我吹口哨,“快過來,小狗。”
我走近了一點,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她。
“真可愛,要不然我們先找個籠子把她放進去?”
“嗯,是個好主意。這樣它的主人找來時可以直接連狗帶籠子地把它直接提走——”
我才不要進籠子!我很不滿地擠進兩個警衛中間的縫隙,規矩地坐得筆直。
“诶呀它怎麼……”
“感覺它還挺乖的,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籠子,要不然我們……”
我噴了口氣。
我爸上班時間不固定,好在哪怕再不固定,他每天也會去韋恩塔待幾個小時,處理該處理的工作。
與之相反的則是他過于固定的下班時間——我聽阿爾弗雷德說過,我爸總會卡着下午五點的時鐘第一個從韋恩塔裡飛出來。
可當我聽見下班的員工們轟隆隆的腳步聲,并興奮地朝人潮裡望去時,我并沒有看見老是系着花領帶的我爸。
……難道着裝風格變了?我連忙将注意力放在這些一心下班的人類的臉上,試圖找到熟悉的黑發藍眼。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第一波下班的人潮已經離開了,我茫然地坐在原地,輕輕地嗚了一聲。
……咋回事?
……哦,等等!這是三十年後了!說不定我爸年紀上去後,不能像年輕時那樣快速逃跑了!
那就再等等。
我靠在警衛的腿邊,看着一波又一波人潮從韋恩塔裡湧出,太陽也一點點沉了下去。
——直到警衛蹲下和我說她們可以下班了時,我都沒能找到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