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系統才能擁有如此大的權限,讓副本boss主動放人。
靠,有點不爽是怎麼回事。
“……可你沒辦法直接攻擊玩家,現在間接也不可以了,因為目前為止我才是這幾個玩家裡的最高戰力,而我不願也不會被你控制。”随春生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試探着遞出新的橄榄枝,“不如告訴我你的問題,也許……我可以幫你想出别的辦法?”
這句話當然——也是騙“山神”的。
随春生隻是一個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怎麼會解決連神明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呢?
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産生了一些希翼。
——萬一呢,萬一我想出來辦法了呢。
“我保證,我會盡我所能的去幫助你。我在副本裡反複救了很多人——這是可以取證的,所以你可以相信這句話。”她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朝“山神”伸出手。
“山神”猶豫了一下,選擇飄向随春生,或者說,衪已别無選擇。
“恭喜你,猜對了,我就是帝女桑。”“山神”的語調聽起來頗為咬牙切齒。
相似卻不相同的外表,而且更為稚嫩的神之次女——帝女桑。
随春生悄悄松了口氣,互換名姓是建立起信任的第一步。
接下來應該會是冗長的叙事,她已經做好記錄重點的準備了。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裡生活着許多小動物,在這其中,有三個特殊的動物被授予了靈智——獅子、鹿、兔子,他們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作為動物中最強的存在,獅子主動承擔起了保護其他動物的責任,鹿和兔子則偶爾幫他打打下手。”
帝女桑講話的聲音有些幹巴巴的,祂并不擅長向别人披露心事。
“大概過了很久,我對時間沒什麼概念,應該就是過了很久吧、應該。”帝女桑輕聲,“很平常的一天,鐘……獅子走在去見鹿和兔子的路上,然後,“砰”的一聲,他炸掉了。”
這其實是一個比較誇張的藝術說法,真實情況比這更加寂靜無聲——很平常的一天,獅子突然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然後杳無音訊。
“隻差一步,隻差一步我就可以去到他身邊,隻差一步他就可以不用死的那麼、那麼孤獨。”
在帝女桑的認知裡,神明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元,哪怕他們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消散于這世間,但那時候身邊總會有另外兩個人陪着自己,死亡并不孤單。
帝女桑很快調整好了情緒,接着說:“獅子離開之後,鹿接替他成為了新的守護者,但是他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他那時候已經被感染了。”
感染?
随春生耳朵支了支,面色有些凝重。
這是個全新的名詞,感染是什麼?感染之後會怎麼樣?隻有鹿……白?感染了還是大家都感染了?
“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感染順着他的神力蔓延到了人類身上,就在山腳下,那個村子裡……”帝女桑說不下去了,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連神明都無法承受的感染,人類染上會怎麼樣,人間煉獄……還是?
随春生試着想象了一下,險些被自己的想象力吓的跳起來。
比十八層地獄還恐怖的地獄……等等,山腳下的村子?
不會吧,不會這麼巧吧。
随春生猛地閉了閉眼。
怪不得安若說自己的祭祀失敗了,這不叫失敗,這叫根本就沒成功過。
一方有難的時候另一方剛好也有難。
這真是、真是人無逆天之時,天有絕人之路。
“白?好傷心,衪不希望自己成為威脅世界的殺器,所以在真正的災難蔓延出來之前,自爆了。”帝女桑也好傷心,已經懶得再用隐喻去說話了,衪用手捂着臉,肩膀顫抖。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為什麼要這樣草草放棄自己呢?衪自爆的時候考慮過我嗎?考慮過我之後會幹什麼嗎?”帝女桑自問自答,“衪沒有!什麼人類啊、責任啊、守護啊,都是借口,祂隻不過是從來沒在意過我罷了!”
“可是啊,”帝女桑話鋒一轉,“我那時候太弱小了——雖然現在也很弱——隻能使用間接的辦法來達成目的。”
這題随春生可以搶答:“所以你假借白?……不對,‘山神’的名義找上了安若,讓她為你殺人、賣命。”
“不錯。”帝女桑點點頭,“隻有神造物才能獲得神明的注視,隻有神造物死亡神明才會現身。”
随春生本能覺得這話熟悉,她仔細思考了一番,猛一拍頭。
可不得熟悉,安若也說過這句話!
但是……這話是這麼用的嗎?
殺一個人可以讓神明現身,殺很多個人就可以讓神複活??
什麼道理?
她滿臉問号,但帝女桑并沒有給她太多疑惑的時間。
白霧倏得擴散,能見度再次變低,伸手不見五指,帝女桑笑嘻嘻的聲音隐匿霧中:
“我的話說完了,現在到你了,解決我的問題,或者……讓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