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頭望着你的眼睛，神情複雜難辨。你盡力去捕捉他銀色瞳孔中透露的情緒，隻捉到了疑惑、悲傷、無奈......和同情？

你沒看錯吧，同情？他居然同情你？

就在你怔愣時，他像是下定某種心智，正襟危坐地開口道：“小狗喜歡。”

雖然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你确實替他感到高興。能邁出第一步就可能邁出第二步，隻要繼續努力，說不定他會脫胎換骨。

“小狗很棒，喜歡就多吃一點，我會給你很多很多。”

你每次舉勺都問他是否喜歡，他每次都會積極地回應你。

但令人費解的是，他似乎看起來比你還要開心，就好像他在拯救你。

吃完飯後，你試着對他進行一些測試，發現他的雙手好像在以往的訓練中“退化”了。

他不覺得自己的手可以搬運東西，無論你怎麼明示，他都覺得這是隻能用來行走的爪子。換句話說，他堅定地認為自己是一條狗，一條隻能用嘴叼東西的狗。

......突然有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不過沒關系，他的改變已經讓你很滿足了。

因為要照顧他，你的工作還有一小半沒完成，但是你打算等明天再做。一整天又哭又鬧，你和他都很疲憊，就算再忙也要注意身體。

在你意料之中的是，他依舊“恪守本分”，哪怕你把口水說幹.他也對床墊避如蛇蠍。

最後你決定擺爛躺平，直接把燈一滅，氣鼓鼓地躺在地上，背對着他紮進被子裡。

他完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睡在地上，但也不敢驅趕你，隻能抱着腿縮作一團，在被子覆蓋不到的地方躺下。

這是他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晚上，黑夜會給予他很多安全感。你見他遲遲未動，本就拔涼的心像被丢進冰天雪地。

趁夜深人靜，你偷偷觀察到他的位置，然後借着被子的掩飾悄悄朝他挪去。

你不确定他是否有看見你，但他确實一動不動，仿佛沉睡的羔羊。

當你挪到被子的最邊緣時，你突然支起身，像餓狼撲食般地壓在他身上，把他吞進柔軟的被子裡。

他驚呼一聲，心跳加速，身體也僵得厲害。

你見狀摸摸他的腦袋，湊到他耳邊輕笑道：“我想跟小狗一起睡。”

聞言他猛地一震，呼吸急促地抱緊自己，狹小的空間也因他多了幾分水汽和香氣。過了一會兒，他的身體開始放松，許久沒有動靜。

就在你以為他已經睡着時，他突然從地上坐起身，緊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脫.衣聲。

他的動作太快，快到你目瞪口呆。你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又貼着你彎下腰，聲音細若遊絲，身體劇烈顫抖。

“請主人享用賤狗。”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一行清淚從他眼角滑了下來，打濕他掩面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