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你還是像中午那樣喂他。他乖巧地跪坐在地上，眼眶還泛着紅，鼻子一抽一抽，仿佛嬌嫩欲滴的山茶花。

雖然他像是被惡魔操控的傀儡，但你還是想訓練他去表達自己的想法，這樣也方便你去摸索他的内心世界。

你記得在軍校時，安格裡斯非常鐘愛番茄炒蛋，所以今晚特意為他做了一份。他嘗到久違的味道後，開心得像是偷吃葡萄的小狐狸。

你見他一臉滿足地眯着眼睛，情緒也跟着放松下來，但你沒有忘記自己做這道菜的目的。于是你放下調羹，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引.誘他開口跟你說話。

“小狗喜歡嗎？”

聽完你的問題後，他臉色凝重地低下頭，眼神飄忽不定，仿佛在思考一個事關生死的難題。

根據他吃東西的表情來看，他肯定是喜歡的，可他似乎又有所顧忌，遲遲不肯出聲。

你将他的猶豫看在眼裡，他不敢表達自己的喜惡，因為别人給的一切他都必須承受。你又想起他向你領罰的情景，當時他怕得連骨頭都在顫抖，卻還條件反射地對你說着感謝的話。

在你沒救他之前，他也是這樣主動領罰，再感謝那些道貌岸然的禽.獸嗎？

“小狗過來。”

哪怕他已經離你很近，你還是想讓他再近一些，最好融入你的血液，再也無法分開。

然而，他并不知道你在心疼他，還以為你是想懲罰他的不聽話。

在你熾熱的目光下，他面如菜色地爬到你腿間，低着頭卑微地顫聲道：“賤狗錯了，請主人懲罰，謝謝主人。”

這一刻，你真的忍不住了。

你用腿夾住他的腰，伸手圈住他的頭和肩膀，将他整個人都包在懷裡。他猛地一顫，身體越發僵硬，心跳也輕得如同微羽。

你能感覺到他的手足無措，但一想到他永遠生活在不安裡，就難過到無法呼吸。

好絕望，感覺自己幫不到他，如果能不講道理，你真想把全世界的人都殺了。

此時，他像布偶一樣被你抱着，眼神沒有焦距。直到滾燙的液體灼燒他的皮膚，他才漸漸恢複清明。

緊接着，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脖頸，可當他發現這不是鮮血後，他又陷入新的撲朔迷離。

他以為隻有小狗才會流眼淚，可他的主人卻比他的眼淚還多。他覺得這個世界變得很奇怪，他有些擔心主人也會變成小狗，也會和他有同樣的命運。

你看着他舔了下沾滿眼淚的手指，然後舉着手指若有所思，胸口一陣發悶。

為了讓他心情好起來，你連忙擦幹眼淚，将他最喜歡的食物喂給他。他一邊吃一邊看着地闆，口中喃喃自語，聲音細若蚊咛。

隐約間，你好像聽見他在說......小狗喜歡？

意識到他發生轉變，你激動到想要在沙發上打拳擊。但好在你還尚存一絲理智，不然他可能會以為你是瘋子。

“跟着我念，小狗喜歡。”

你捧着全天下最好的食物，一臉期待地引導他開口說話，仿佛鼓勵蹒跚學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