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為什麼顯示無異常?
門外的衛兵行動起來,走廊傳來噼裡啪啦的腳步聲。何因北深吸一口氣,将瞳孔對準門上的識别系統。
系統滴一聲,最終識别出凱瑟琳的臉。
副總統的權限足夠她走出這扇門。
十一年前,凱瑟琳操作着機械臂在她的眼睛中植入芯片,十一年後,凱瑟琳留下的箱子開啟,她繼承了凱瑟琳的所有權限。
最高級的權限和強大的精神力讓她在總統府行走自如,從混亂之中脫身,何因北擡頭,恍惚間看到了層雲之上硝煙彌漫。
諾爾西已經打到了伽蘭衛星,何因北沒心思再想伽蘭哪個體系又出了漏洞,她順着記憶進入總統辦公室,想詢問他為什麼不動用導彈威懾。
辦公室裡卻隻有兩個人。
背光的人轉過身,安菲仍笑得溫柔,似乎并不對何因北的到來感到意外:“呀,我最好用的間諜,你也要來投奔我嗎?”
另一個人正托着約翰的屍體,他平坦的皮膚緩慢皺起,挺直的後背逐漸佝偻,清澈的眼瞳也慢慢變得渾濁。
變化緩慢卻又迅速,不過幾次呼吸他就成為了總統約翰!
何因北瞬間汗毛直豎,電光火石之間,她猜出了一切。
安全委員會的監測顯示無異常,大概因為監測的機器由安菲制造。
是機器傳遞了錯誤信息誤導衆人?還是内部的人員也被安菲滲透?可安菲為什麼會偏向諾爾西?
不,他們的勾結其實早有預兆。
維多利亞航空港的爆炸,帶走間諜的人是她。
柏妮絲推出新藥,安菲絕對沒沒有坐以待斃。
她利用何因北奪得了溫莎,而在今天,她終于又用諾爾西誘導何因北打開凱瑟琳的箱子。
可何因北還是不懂,她為什麼選擇諾爾西?
質問之下,安菲卻非常不解,她平靜開口:“你不覺得,這些Aphla,太高高在上了麼?”
她不明白凱瑟琳研制出新藥為什麼要将其封存,她明明能扭轉Omega的地位,卻為什麼又讓他們受苦這麼多年?
她也不明白凱瑟琳既然有對付諾爾西的武器,十一年前卻為什麼隻修複了伽蘭防護屏障,甚至沒将它的存在公之于衆?
她更不明白何因北一個處處受制于人的Omega,為什麼願意死守着這個秘密十多年?
她将一切歸結于她們的懦弱。
但安菲自認不是一個懦弱的人。
箱子打開了,逆轉Omega體質的藥劑被她注射了。
約翰殺死了,對付諾爾西的導彈控制器被她拿到了。
但是她并不并未計劃現在就這些事公布,無論是藥劑的效果,還是導彈的存在。
這是她與諾爾西談判的籌碼,在談判之前,她要先把那些讨人厭的Aphla送上戰場。
僞裝成總統的人開口,他的聲音滄桑,但何因北猜出他是何老爹:“主人,謝爾特已經清點好了士兵和囚犯,他馬上就要帶人去前線了。”
這種時候總統可不能缺席。
安菲點頭:“去吧,别再讓我懷疑你。”
何老爹撐起拐杖,寬大的衣服包不住他幹癟的身軀,他将用老人的步态走到公衆面前。
安菲盯着他蹒跚的部分,柔弱的面龐上卻露出顯而易見的野心。按照她的預想,等謝爾特等人死在戰場上,等她拿着藥劑和武器和諾爾西談判成功,那之後,她将徹底改寫伽蘭。
那一天指日可待,但何因北不會讓她如願。
何因北沉默地看着她,終究是她錯算一步,她沒料到安菲會因為權力出賣伽蘭,也沒料到她會引入豺狼削弱Aphla的力量。
失去了牙齒的狼還有戰鬥力嗎?一顆導彈就能确保敵人不會背信棄義嗎?
可她能怎麼逆轉?她還有什麼依仗?
何因北在層層防護的總統府中,她甚至無處可逃。
何況體質被逆轉的安菲強大無比,隻是現在若有若無的壓制,都讓何因北明白對上她無異于以卵擊石。
她要怎麼辦?殊死一搏嗎?
還在思考對策,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高呼:“何因北——”
赤金的機甲從天而降,是何因北沒見過的款式,是伽蘭從來沒有過的款式。
它從走廊盡頭飛馳而來,小得和人體無異,其中卻蘊藏着無窮的力量。
機甲擋在何因北面前:“原來你在這,我們找了你好久!”
是蘇珊!
赤金的機甲浮在空中,它一把撈起何因北護在懷中。
安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嘶吼着讓人将她攔下,何因北被機甲帶着突破層層阻攔破窗而出,素圈的溫度燙得何因北手抖了兩下,她暢快地笑起來。
結局仍未到來,事情仍有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