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二十四！二十三！”

就在季探歌和鸢何許倆人抄近道下樓的下一秒，棠措掐着點打開門栓轉動鎖芯。

“咔嚓——”

他推開門，來到走廊上。

這裡是裡世界。

地面上到處都是血漬，半幹不濕，散發出刺鼻的氣息。

突然，有一小塊血漬翻了個身，竟“站”起來，與棠措對視的一秒渾身顫抖着打了個激靈，歪着頭打了個招呼，又照原樣趴下去了。

棠措閉了閉眼，不在多看，隻反手關上門重新将鑰匙插入鎖芯，進到了裡世界裡陳老師的辦公室。

拔鑰匙，進門，插好門栓，反鎖，收好鑰匙，一氣呵成。

“二十二！”

鵲歌似乎還想要堅持，但任校長直接跳到了“二十！”

她不再掙紮，大聲喊了一聲“那我開幕式再去！”，果斷扭頭就走。

她還有十九分鐘，不想被記作違反日程表的話就得抓緊時間在那之前回宿舍去。

下樓前，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眼”的位置，心想，我已經仁至義盡了，剩下的事情自求多福吧。

她背後浮現了一個猩紅的虛影，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要從她身後離開，卻被鵲歌反手拽住，十指相扣牽住了手：“我快來不及了，姐你先帶我回去，好不好？”

虛影遲疑了一秒，重新從背後環抱住了她。

“謝謝姐。”

——

收到日程表的死亡威脅，鵲歌不再頂嘴，任校長很是自得，心滿意足的哼哼：“請假？誰也别想請假！”

一面捏了捏手中的“小雞仔”。

他突然發現手感不對，怎麼軟乎乎的？

又捏了捏，手上的東西史萊姆泥漿一樣順着指縫滑了下去。

他低下頭：“黎安可”化成了一灘血水，還冒着泡泡。

任校長火冒三丈，腦子裡隻有三個字“被耍了！”

他的憤怒指向非常明顯，再加上遊蕩着的“擁簇們”目的明确，浩浩湯湯的追着一路直下樓梯的倆人，他氣得徑直摔門而出，怒吼着朝着鸢何許和季探歌倆人的方向直沖而下。

以他的塊頭和矯捷，不一時便震得整棟樓都跟着顫抖起來。

暗門悄無聲息的開了。

一張A4大小的表皮一樣的觸手塊憔悴的撲倒在地。

門随後合上。

裝滿了文件資料的櫃子後面也鑽出了一隻柔軟的小觸手，光滑的表皮上有着一圈圈的紋路，是此間主人留下的指紋。

而“死去”的“黎安可”的那一攤上，一群血紅色的小觸手蹦蹦跳跳的“站”了起來，滿屋子亂串，很快便互相擁抱着依次彙合在一起，變成了細小的一小條完整的觸手，很快其上又多出一隻漂亮的小眼睛。

那眼睛眨了眨，與玻璃對視了一秒，擰幹毛巾似的自己甩了甩自己，觸手的顔色立刻從血紅變成了水色，又變得無色透明，徹底隐沒在空氣裡，隻剩下地面上一灘逐漸死去、凝固的血細胞。

蕪湖~任務完成，自由啦！

自由的小觸手浪了兩圈，來到那扇門前，試圖鑽進門縫。

左扭右扭鑽不進去，隻好用觸手尖尖撞了撞門。

【敲敲——】

棠措打開門栓，拉開一條門縫，然後再次關門，關門栓。

觸手獻寶似地從中端吐出一大堆A4紙的尖角，又立刻咽了下去：【是小十七！小十七拿到的！要誇誇！誇誇！】

棠措知道小十七獻寶的對象不是自己，伸手拿了幾次硬是沒給他沾邊後，倒是和自己生起氣來，“不給我我就不帶你回去了，把你丢這裡，看你怎麼辦！”

小觸手被吓到了，本體可不是沒做過這種混帳事，雖然那時是年少無知，但——

【嘤嘤，嘤嘤嘤，分你一半，嘤嘤，誇誇，要誇誇！】

“三七分，你三我七。”

【嘤嘤！誇誇！！誇誇！！】

棠措總算滿意了：“行，我和主神大人說。”

小觸手這才心滿意足的融入了棠措體内。

【怎麼我一來就看到你在欺負小十七？】《規則之書》熟悉的聲音出現了，祂感到有些好笑。

“我等了你好久。”棠措委屈，棠措要說。

他的四十七隻眼睛同時望向《規則之書》，每一隻都溢滿了委屈，其中的一隻格外委屈和雀躍，是小十七。

【……對不起，那是因為我剛剛——（亂碼）啊，不能說，總之，我“pick”你了哦。】

Pick。

挑選。

祂加重了音，按照祂的習慣，這是個雙關。

但棠措一時沒想明白為什麼，他繼續委屈，繼續要說：“‘誇誇’。”

【嗯，我們小十七辛苦啦，棠措也辛苦啦，棠措很厲害！小十七也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