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上午8:30。
【現實關卡】開啟的第三個十分鐘。
明信樓四樓上五樓的唯一開放的一側樓梯上,季探歌和鸢何許狹路相逢,戰火一觸即發。
她們打了個五分鐘的,在短時間内互相無法奈何又擔心驚動npc的前提下,再加上目前更優先的是關卡信息,倆人通過眼神勉強達成了無不幹擾協議,雙雙收了手,互相警惕着一起上了五樓。
明信樓五樓。
據說墜落事件的主角就是從這裡墜下去的,正因此,校方給欄杆封上了鐵絲網的護網,惹來一片怨聲載道。
——又難看,又悶熱。
當時是正熱的時節,校方這樣一封,風都不剩下多少,而且被監禁的既視感滿滿,直到現在校園網上都還殘留着學生們怨念的影子。
他們的反對大概是有了點成效,再後來校方就把其他樓的高層鐵絲網給卸了,隻留下明信樓這邊的五樓,然後原本排在這邊五樓的課程也全都撤了,安排在了其他樓層或是其他樓棟——那時候新教學樓剛剛建起來,也是因此沒敞兩天便投入了使用。
原本上五樓的樓道口是被封起來的,但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又拆除了那些封鎖,卻沒額外再做養護,樓道口便看着有幾分駭然——當然,不是那種釘子木闆滿地的駭然,僅僅隻是地面和牆壁上大幅度的褪色和脫膠,以及難以清除的污漬,下腳倒是能下,就是看着不太舒服。
按照鸢何許獲得的線索,事件的主人公是在五樓上天台樓道口的拐角處跳下去的——也可能是不小心摔下去,也有說法是被人推下去,沒有一個定數。
她遠遠的看了一眼季探歌,見他的目的地似乎是走廊盡頭的教室,便抱着棉布娃娃湊上去從拐角往下看了一眼,從樓梯扶手和牆壁窗台的高度來看,這不是不小心能摔下去的高度,鸢何許心中對“非意外事件”的猜想偏了幾分。
“噓——”有人從背後陡然靠近了她,攥住她背後的布料将她向上輕輕一送。
鸢何許心口一跳,笑了:“你想試探什麼?”
季探歌松開手,退後兩步,回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他手腕上多了個深色的掐痕,而給他這個詛咒掐痕的棉布娃娃爪爪上的絨毛也染上了兩分焦黃:“那孩子不可能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他微笑着:“她要從這個狹小的夾角墜下去,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她自己選好角度跳下去的,一個,是有人逼着她跳下去的。”
季探歌的話沒有任何問題,如果女孩是被推下去的,那她隻會被卡在這個夾角裡,掙紮着留下血肉,然後才從這裡墜下去,而且墜樓的必然是女孩,稍微體型正常點的男大學生都沒法從這裡掉下去,他們隻會摔在二樓和三樓向外伸出的平台上。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試探的方式損人不利己。
鸢何許輕哼了一聲,懷裡的棉布娃娃拍了拍她後背的褶皺,仿佛嫌棄一樣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浮灰。
“我看到你去了511。”鸢何許抱着手冷冷的看着他,她懷裡的棉布娃娃也露出森森的眸光來。
相比起一一親自驗證,鸢何許現在覺得,除非和眼前這人打個明白,不然這送上門的信息都沒法拿——這人他玩陰的。
11月3日上午9:00。
上午第一節課結束,被困在教室裡白白浪費了整整四十五分鐘的闖關者們從四面八方魚貫而出。
十分鐘後,離自習室所在明理樓不遠的某個樓棟間隙。
“跟着我很有意思嗎,嗯?”
短暫的打鬥後,戴着眼鏡的男大學生一腳踩在地上人的手臂上,腳下電光閃爍。
他俯瞰着躺倒在地的那人:“你是季探歌還是季明苑?”
傷痕累累的季明苑周身還散發着電弧,他咧開嘴,隻笑,卻不作聲。
“我不管你是誰,别跟着我。”黎安可被那架呆闆的黑框眼鏡遮掩着的眼神很冷,他踹了地上人一腳——不出意料的踹空了,“啧。”
黎安可陰郁的眼神掃過地面夾角的影子,再看看無處着落最終滲入地底的電光,又咂了一聲。
打又打不着,抓又白費勁兒,沒完沒了的,煩死了。
偏偏他這個關卡道具庫裡沒有無影燈,現實關卡又根本不開商店。
與此同時,娃娃臉在明義樓廁所隔間逮住了正在偷偷摸摸放置催眠瓦斯的情侶二人組。
而明信樓的五樓走廊上,鸢何許和季探歌倆人僵持的比拼即将分出勝負。
此時的倆人都有些狼狽:
鸢何許的妝花了,發絲散亂,卻沒完全墜下,那根钗子還牢牢卡在發根裡,但她懷裡棉布娃娃身上也已經滿是撕裂傷,外帶上焦黃乃至黑褐色的灼燒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