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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钗頭鳳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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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抓住了陳二娘的衣領,直視着她慌慌張張的眼睛:“陳二娘,考察你閣史的時候到了。在落棋閣沒有落成之前,碎曦這把劍是在哪裡放着的?”

“在……在青州姬氏!”陳二娘被執棋這樣抓着,幾乎要緊張得哭出來了,“碎曦是由姬氏先祖鍛煉出來的,再加上姬氏德高望重,所以一直由姬氏掌管,直到新朝建立,姬氏傳承斷絕,才由閣裡秘密保管!”

顧歲寒松開她的衣領,陳二娘猛得彎下身嗆咳起來。

而顧歲寒沒管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明白了一切。

碎曦劍這麼一把戾氣沖天的兇劍,被放在落棋閣裡這麼久卻沒被觊觎它的人發現,本身已經是個很大的破綻了。

除非,它的氣息被某人以某種方法掩蓋了,甚至是封印了。現在想來,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姬泠。

所謂“落棋閣一直被姬家守護”的秘辛,顧歲寒完全沒從盛史的記載上讀到過——準确來講,這把劍的存在在史書上一直是一件諱莫如深的事情,直到去年這把劍失竊,盛朝為此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碎曦的神妙與危險之處才漸漸被所有人了解。即便如此,這把劍的來曆和去向也隻是少部分人才清楚的事情。

顧歲寒這些日子查姬泠的案子時,光在姬泠還有韓玉青這兩人身上打轉,完全忘了這個案子裡另外一件很重要的死物——碎曦劍。而出于不知道什麼的原因,了解這件事的所有人都沒和她說過姬家和碎曦劍的關聯。

宋安瀾還有别的落棋閣人好說,他們不知道她究竟失了多少憶,所以除非她主動問,一般也不會刻意和她提及。

但有一個人的隐瞞就十分刻意了。

“姬昀。”她喃喃道,“他絕對還知道點什麼。”

說罷,在陳二娘不解的目光中,顧歲寒轉身就走。或許是更深露重,顧歲寒今天少有地披了一件披風,後擺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拂過了陳二娘的鼻尖。

這一場景無端讓她聯想到了幾年前相似的一幕。她喃喃道:“師姐……”

那是先帝二十四年的出師大比。這是她第四次參加大比,上一次已經堪堪摸到了出師的尾巴。

原本她以為這次她應當十拿九穩了,結果臨門一腳卻出了問題。就在考試的前兩日,她被人從校場的高杆上推下,雖說輕功在身沒受什麼重傷,落地的姿勢卻寸了些,把右腳給崴了。

所以,今天顧歲寒半夜摸進校場時,那些人向她投去不善的目光,最先注意到的卻是陳二娘。她太熟悉那些人了,他們自己沒有能力,便恐懼着所有比他們更努力的人,将所有可能爬到他們頭上的人都推下去。顧歲寒今天進校場時腳步輕悄,恐怕就是被誤認為了半夜還來努力的優秀黑棋。

時過境遷,不會有人一直停留在這片校場,卻一直會有人懷着那樣崎岖的心。

這傷可大可小,醫修用點靈力就能幫她隔絕痛覺,但改變不了她這兩天都會有點瘸腿的事實,她隻能這樣歪歪扭扭地去大比。聽到結果的瞬間,原本因為姬泠主持大比而雀躍的陳二娘的心頓時涼了下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應當能在姬泠面前有個好表現,讓她記住自己——即便她隻是姬泠教過的無數棋子中平庸的一員,她還是懷着一點私心,希望自己能在她心裡留下一席之地。

大比當天,她吊着一條腿蹦來蹦去,像一隻可笑的瘸腿兔子。評判席另設在藏書閣高處的露台,陽光烈烈,陳二娘迎着光看去,隻能看到席上那個模糊的清瘦剪影。

黑棋大比的最後一項就是比武。參與的雙方站上臨時搭建的高台,抽到數字大的人先起手,兩個人都可以用自己最擅長的兵器和招式,點到即止,不可傷及性命。

她的運氣恐怕是黴到了極點,第一輪就抽到了那個推她的棋子。他本來在那批人中表現就中上,飛刀使得快而靈,恰好踩中陳二娘這腿腳不便的人的痛腳。被對方狠狠壓到地上時,她閉上了眼,清晰地感覺到了頸側的寒意。

她被推之後曾經找教習揭發過他,教習雖然是個歪屁股的,沒有懲治他,事情傳出去之後卻也讓他得了閣裡其他人的排擠和嘲笑。

他這是惱羞成怒了,想殺人報仇。

千鈞一發之際,陳二娘的胸口微微發熱。還沒等她明白過來那是什麼,一道寒意便貼着她的下巴飛出,将那人活生生掀出了好幾丈遠,頓時便聽得場中殺豬般的慘叫聲!

陳二娘費力地擡起頭。被血蒙住的視野裡,一個玄黑的身影緩步沿着台階走上比武高台,蹲在了不省人事的作惡者身邊。

“出師大比規定,比試雙方需點到為止。閣中棋子均以兄弟姐妹相稱,即便在大比中暫時為敵,也不可傷及性命。”姬泠俯視着地上呼哧喘氣的人,也不知看出了什麼,嫌惡地站起了身,“我留下的劍氣隻有在主人收到生命威脅時才會被觸發。此子對同門心懷殺意,已然不可留,着擇日逐出落棋閣。”

原本還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人聽到了判詞,頓時嚎叫了起來,含含糊糊地求饒。可姬泠完全沒留給他一個眼神,頭也不回地下了台。

原來……是那枚一直被她随身攜帶的平安符救了她性命。

她受了重傷,自然不能再比武,被人從台上擡下去送進了醫閣。在床上躺着養傷的日子裡,她百無賴聊,托了關系好的妹妹幫她從市集上淘了閑書,津津有味地看。

有一天她正看到精彩處,咯咯笑出了聲,便聽得有人溫聲問:“看什麼呢,這麼開心?”

此人來時無聲無息,陳二娘被吓了一大跳,書差點從手裡飛出去。一隻骨肉勻停的手壓下了書,露出後面姬泠笑眯眯的臉。

盡管知道黑棋出師之後便很少以真面目示人了,陳二娘還是被那虛假的皮相所惑,讷讷道:“師……姬教習。”

“叫那麼疏遠幹什麼,我都好久沒教過你了,叫師姐就行。”姬泠被她的老實樣逗得樂不可支,但不知為何,陳二娘總覺得她唇色有些發白,似乎是氣血有虧的樣子,“你傷怎麼樣了?沒影響到根本吧?”

陳二娘搖了搖頭,随即想到自己現在能活下來還是托了姬泠那道劍氣的福,連忙道:“二娘多謝師姐救我性命。”

姬泠臉上頓時泛起了可疑的紅暈,幹咳了兩聲:“沒什麼,那劍氣能派上用場就好。我當初畫符時老擔心它不好用。”

說罷她從乾坤袋裡又取了個一模一樣的平安符出來,塞進陳二娘手心:“這個新的你拿着。畢竟算是咱們師徒一場的緣分,就這麼被用了也可惜。哦,對了,今天還有個最重要的消息忘了告知你。”

姬泠笑眯眯道:“雖然你沒能完成比武,但從你前半部分大比和第一場比武的表現來看,你出師啦!恭喜恭喜!”

她居然出師了,而且是姬泠親口告知她的。陳二娘的思緒頓時輕飄飄地飛上了屋頂,連後面姬泠又說了些什麼話都不太記得了,唯有姬泠說完後離開時拂過她鼻尖的披風記憶猶新。

落棋閣有規定黑棋的衣物不允許用熏香,所以那衣擺是陽光曬過的塵土氣息,那氣味被陳二娘珍而重之地藏到了心底,帶到了今天。

“師姐,”她喃喃道,臉上浮出了一個昏昏然的笑意,“我一定要手刃韓玉青,為你報仇。”

臨安城的另一側,宋安瀾正在自己的院子裡練功,兩壇千斤重的大水壇【注】被她舞得虎虎生風。忽然,顧歲寒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當頭便問:“姬将軍呢?”

宋安瀾放下水壇,莫名道:“這個點應該在隔壁院子收拾回軍中的東西吧……”

話音未落,顧歲寒便又轉身出了院子。宋安瀾被她披風帶起來的風糊了一臉,疑惑道:“急什麼呢……不是再過一會你倆就要集合出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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