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歲寒看着小八,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一個錯誤:落棋閣入夜後便守衛森嚴,她便想當然地以為翻她書房的人一定是晚間“應該”在落棋閣裡的人,卻忘了除開晚間值班的人,白天本就在落棋閣裡的人也可以趁月黑風高下手。
那人的目标其實是武器庫裡的某
多麼相似的劇情。一年前,也是一個晚上,沈和正夤夜潛入落棋閣,盜走了神劍碎曦,就此引發後續一系列血案。
但此時此刻,碎曦并不在落棋閣手上——更确切地說,落棋閣連這把劍究竟在哪裡都毫無頭緒,這個不速之客潛入武器庫,又能拿走什麼呢?
她定了定神,問小八:“今夜武器庫是你當值?你不是剛結束這一輪的值班嗎?武器庫裡有丢失什麼嗎?”
小八被她的連環問題問得有些無措:“是……是的,我今夜是頂了一個幼時好友的班,他肚子不舒服,所以告了假。武器庫裡什麼都沒有丢,隻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迹。”
顧歲寒沉聲道:“帶我去看看。”
三人出了書房,顧歲寒想了想,在門上落了一道禁制。說是禁制,本質上就是一道封門符,隻要有人試圖進入屋内,封門符的主人就會知道。
這個符不複雜,但顧歲寒畫得認真,完全沒注意到身後謝停舟微微異樣的神色。直到最後一筆落成,她才轉過身來,謝停舟也收斂了自己的目光,專心緻志地鑽研起落棋閣的花草來。
顧歲寒看了他一眼,覺得他行為頗有些古怪,但也沒深想,隻是問:“謝将軍要一起去武器庫嗎?”
謝停舟似乎在走神,聞言疑惑地“嗯?”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哦……哦,好的,反正也都來了,說不定在下還能幫上什麼忙呢。”
顧歲寒樂得多一個幫手。三人走在去武器庫的道路上,謝停舟輕聲問:“所以現在還是沒有發現闖入者是誰?”
小八搖頭:“沒有。除了被翻亂的武器,庫裡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痕迹。”
顧歲寒想起之前書房裡的鞋印,心說這果然是那人刻意留給她的破綻,叫她自亂陣腳。偏生她也是個直腸子的,見了個坑就往裡跳。
但現在不是懊惱的時候,她無奈道:“……要是落棋閣能設個什麼禁制,把所有人的進出都記錄下來了,就不至于現在這樣兩眼一摸黑,連那個賊子是誰、還在不在閣裡都還不知道。”
這句話本意隻是抱怨。這種禁制光是說出來都想得出到底有多難,更何況真正做出來。
誰料後面的謝停舟忽然出聲:“如果有閣裡所有人的氣息的話,我可以試試看。”
顧歲寒:“嗯……嗯?”
她詫異地回過頭去:“你?”
“對,”謝停舟坦坦蕩蕩地回視她,“我略通此道,興許可以嘗試。”
顧歲寒有些心動,但這畢竟算個大工程,她拿不好主意要不要讓謝停舟這個外人參與。她沉吟道:“我考慮一下。”
謝停舟點點頭,沒說什麼。三人來到了熟悉的地方,小八已經提前把武器庫鎖好,還叫了黑棋在外看守。見他們來,黑棋恭恭敬敬行了禮,打開門躬身将人迎了進去。
小八一邊引路一邊說:“我當時就是這樣,執棋叫我們去書房前驗身回來後,我一進來,就看見這裡亂了。”
他指的地方在武器庫走廊的盡頭,那裡有一張八仙桌,上面放着刀劍架,現在空空如也,劍架的位置也明顯不正。顧歲寒問:“此處以前是放碎曦的?”
小八連連點頭:“是的。碎曦被沈賊奪走後,這裡就一直空置了。”
謝停舟沒忍住質疑:“碎曦……這樣重要的神兵,就大喇喇地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嗎?”
小八不好作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顧歲寒。她隻好解釋道:“碎曦戾氣重,不好跟别的利器放在一處,怕沾了血光的刀劍和它共鳴引發事端,隻好單獨放在一邊。再加上它地位崇高,就單獨辟了一張桌子給它。當初也沒想到……”
沒想到竟有人能一夕之間跨越千裡,如此精準地找到并偷取這把碎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