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嫁了,你會怪我嗎?”
最後一句,她在心裡說的。
睜眼的一瞬,千禧一驚,她好像看見舒念芝了,抱着琵琶,被一群人簇擁着,拐進角落裡。
可算逮到她了!
千禧提着裙擺追過去,追進方才那角落,卻是看見連廊屋舍,一間接着一間,都亮着燈火,也不知是哪一間。
她問一旁的仆役,個個搖頭,沒法子,她隻好一間一間找。
每間屋裡都是供人玩樂的,有些在玩牌,有些在吟詩作對,還有一間房正在上演淫宴野合,場面活色生香,千禧面不改色在所有人臉上掃了一圈後,沒發現人,又退了出去。
今日舒念芝言語譏諷戲弄自己的氣還沒消,但她用腳趾頭一想,舒念芝那丫頭片子,三句話便能被哄騙。
雖說用不着管她,但怎麼可能不管!
打歸打鬧歸鬧,别說她是個媒氏,但凡是個人,也不能拿這事開玩笑。
隻能繼續找。
且說舒念芝進了房間,見屋裡十來個男人目光灼灼望着她,還有好幾個漂亮的女子依偎在那些男人的懷中。
除了領她進來的男人相貌不凡,其餘的,舒念芝隻覺得令人作嘔。
“姑娘不是說要彈一曲兒嗎?怎的不彈啊?”那相貌英俊的男子瞥了眼正坐的人,不耐煩催促道。
人太多了,每個人的眼神都如狼似虎,舒念芝在青樓見得不少,男人的眼神大抵色眯眯的,她習以為常,甚至享受那些在身軀上流連的目光。
可為什麼,今天這屋裡的男人,全都不一樣。
他們的眼裡沒有情欲,就像是看搬運食物的螞蟻,期待看她将東西搬到何處。
舒念芝連擡手都十分緊張,她軟着手撥弄琵琶,傳出喑啞的聲,屋裡的男人女人們紛紛笑出聲。
“妹妹會不會彈啊?”一個豔麗的美人邁着婀娜的步伐,緩緩走上前來,二話不說,便想拿走她手中的琵琶。
這琵琶十分昂貴,在青樓她就想讓鸨媽媽給她買,但始終沒買成,被江祈安買下後,她提了一句,江祈安二話沒說就讓江年給她買。
她死死抱着自己的琵琶,說什麼也不讓那美人拿走,那美人一時來了氣,生拉硬拽,琵琶弦撥得嗚嗚地響,二人僵持住了。
“你搶什麼搶啊!人家等着聽曲兒呢!難看死了!”
正坐的人忽的一聲喝,舒念芝和那美人也愣了,反應了半晌,舒念芝才反應過來,應該不是吼她,而是在吼他身旁的美人。
她下巴一翹,“放手,你聽見了沒有!”
美人的氣焰立馬沒了,低下頭,唯唯諾諾認錯,“楊公子,奴家知錯……”
“快滾,醜八怪!”
美人立馬挪到了角落,那男人又喝,“我叫你滾出去!聽不懂嗎?”
美人不可置信地看了那人一眼,十分不甘心,卻也無計可施,眼淚顫顫落下,捂着嘴跑出了房間。
舒念芝也被這聲吓得一顫,若是往日欺負了她的人被這樣羞辱,她早笑掉大牙,可今日,她卻害怕極了。
因為她覺得方才那美人并不醜,比她認識的妓子都好看,卻被人罵成了醜八怪,她實在笑不出來。
她克制住自己的慌亂,準備開始彈琵琶,那正坐的男人又道,“是不是緊張啊,小姑娘?坐過來,離我近點,就不緊張了!”
她像螞蟻一樣挪過去了,坐到那男人身邊時,她渾身都在抖。
男子看她抖如篩糠,又呵呵笑了,“是不是不會彈?來,我教你。”
男子沒有動,卻朝她勾着手指,意思很明了,要她自己挪過去,在一道道刺人的視線中,她好像壓根無法反抗,隻能乖乖挪過去。
“怎的磨磨蹭蹭的!”
舒念芝被那聲音吓得一抖,慌亂中猝不及防就撲進了他懷裡。
男子哈哈大笑,摟着嬌軟的美人,便開始撥弄琵琶,撥弄出了十分難聽的聲音,“我來教你彈,不就這樣,這樣,就何難的?啊?”
他在舒念芝屁股上抓了一把,舒念芝被吓得叫出了聲,“來,你彈給我聽!”
她幾乎快被吓哭了,抱着琵琶就開始彈,流着眼淚唱着曲兒,她就像那将食物擡到洞口的螞蟻,而那個男人踹了腳石子,就把洞口堵住了,急得她團團轉。
連同着琵琶的音調,都變得急躁難聽起來,男人開始不停觸摸她,在她胸腹大腿和屁股上又抓又捏,捏得她溢出了痛苦呻吟。
但這聲音正好取悅到了男人,他捏得更使勁,周圍人聽她一聲聲的叫喚,紛紛氣血上湧,目不轉睛觀摩着這一切,笑容也越發淫靡。
舒念芝實在被掐得受不了,不禁停了琵琶聲,推搡男人一把,“你捏疼我了!”
男人猝不及防被推倒,瞬間冷了臉,“你他娘敢推我?”
舒念芝也沒想到自己力氣那麼大,看他臉色冷得可怕,她霎時就怕了,忙跪在地上使勁磕頭,“對不起楊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她磕得砰砰響也不頂用,男子并不喜歡被賤妓拒絕的感受,扯着她的衣裳将她從地上拖拽起來,往她臉上扇巴掌,“疼?我瞧瞧有多疼?”
舒念芝嗚嗚哭出了聲,倒是稱得上花容失色,梨花帶雨。
男子便更興奮,又掐上了她的胸,“這樣疼嗎?疼不疼?”
舒念芝疼得面容扭曲,啜泣着,甚至不敢哭出聲,因為她感受到了,她越叫喚,他就是越使勁,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