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她試圖起身,又被徐玠按住肩頭,屁股狠狠壓在凳子上,動彈不得。
她滿腦子疑惑,為什麼要留她吃飯啊!她壓根不想吃!
等待熱飯的過程,千禧焦躁不安,“大哥,我真不想吃。”
“我說了,不行,吃了飯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去幹嘛?我是有事才來的。”
“江祈安說了,你少半根頭發,他都要算在我頭上,我能放你走?上次就挨了他一拳,你還想害我不成?”徐玠抱着手,說得憤慨。
千禧一時松了一口氣,至少他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但她沒有忘記此行目的,唐琴若試圖輕生,那她去山裡做什麼?
反正徐玠也不讓她走,她隻能妥協,問道,“大哥,不瞞你說,我是來找人的。”
她掏出唐琴的畫像,借着月光展開給他瞧,“大哥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今日楊兄弟說見到了她,我才跟過來,聽說她進了山裡,山裡可還有人家?”
徐玠看着畫像,緩緩搖頭,“沒見過,但是嘛,山裡有妖怪!”
千禧唇瓣翕合,“呃……妖怪?”
徐玠繪聲繪色地講,“可不是嘛!你就别去了,那是個女妖怪,專騙你這樣的小女子!說是能祈福消災,還能治病,把小姑娘騙去了,就扒掉衣衫,架在火上烤,烤得滋滋冒油,就被那神婆吃了!一口一個,吃得脆響!”
千禧難以相信,倒是被他這描述吓到了,睜着一雙好奇的眼,身子往前湊了湊,“神婆為什麼要吃人?”
“這誰知道啊!神婆嘛,神叨叨的,說不準是信的什麼邪神,要拿女娃子獻祭!”
千禧撫着胸口,心跳難以平息,若真是信了邪神,倒真有這種可能,特别是日子過不下去的人,信神是最後的路子。
雖然不知道唐琴到底為什麼輕生,但她若是被神婆騙了去,那一定兇多吉少。
她霎時慌亂無比,一條人命啊,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唐琴被騙。
不知不覺間,她被吓得眼眶酸熱,一雙眼裡包起了淚水,她猛地站起身,整個人木愣愣地就想走。
徐玠又按住了她,“你幹嘛!待在這兒!”
千禧緊繃着一顆心,顧不得自己害怕,莫名吼出了聲,“我要去找人!關你什麼事!”
恰巧楊玄刀端來了飯菜,被她這一嗓子震懾了,二人不約而同望着她,畢竟她平時看起來溫順乖巧,也沒見她這麼大聲過。
徐玠心虛了,莫不是他添油加醋地給人小姑娘吓着了,但他不可能放任她自己進山,不然江祈安要找他算賬。
他莫名與楊玄刀對視了一眼,沉聲道,“你先吃,吃飽了,我們陪你去找。”
千禧聞言,有些不可置信,江祈安不斷叮囑她兩人的危險,她也下意識認為兩人十惡不赦,現在看來,沒想象中那麼壞。
說到底她也是害怕,不知道山裡到底什麼情況,又擔心不已,有人說要幫她,她心頭一喜,不知不覺放下了戒備,她小心翼翼地試探,“真的?”
“不然呢?”徐玠說得理所應當,端起楊玄刀擱在桌上的大碗,唏哩呼噜就往嘴裡送。
千禧不敢完全相信,但徐玠說什麼也不讓她走,隻好順着他的意思端起碗,希望他說話真能算數。
她将青菜羹往嘴裡送,一口下去,險些沒吐出來,她嘔了兩下,将碗嫌惡地推遠了,“你們這稀飯都酸了!會吃壞肚子的!”
徐玠和楊玄刀絲毫不理會,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整碗,吃完覺得不夠,徐玠問楊玄刀,“鍋裡還有?”
楊玄刀搖頭。
徐玠盯上了千禧的碗,“你不吃?”
千禧表情嫌惡,使勁搖了搖頭。
徐玠樂呵呵端過她的碗,一吸溜,一碗酸了的青菜稀飯就沒了,吃完他還滿足的一聲長歎,“舒服!”
相比徐玠,楊玄刀的吃相顯得正經斯文,吃得碗底幹淨,連那一小碟腌菜,都吃得幹幹淨淨。
千禧看他們吃得那麼香,大為震驚,難不成這是酸菜稀飯,隻是做得難吃了點?
她嘴角一抽,“你們一定會拉肚子的。”
“嬌貴!”徐玠擦了擦嘴,絲毫不在意。
吃完,徐玠随意攏了件衣裳,衣衫大敞,露出精壯的胸腹,“走啊,妹子,不是要找人?”
千禧沒想到他說的竟是真話,還在猶疑,兩人火把都燃上了,已是準備出發的架勢,她小跑着跟了上去。
江祈安的随侍快馬加鞭而來,沒尋找徐玠,也沒見着楊玄刀,隻看見竈旁未熄的炭火,還有桌上三個碗,心道大事不妙。
連忙找人盯緊此處,他則快馬返回,與江祈安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