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誇贊,讓李虎松懈下來。
但還是沒找到問題的根本,千禧繼續問,“你們夫妻,房事多久一次?”
“啊……我……快一年沒有了……”
“一年!”千禧震驚,“你不想?還是你在外面有人了?”
“沒有沒有沒有!我對天發誓,我外面絕對沒有!不是我不想……是唐琴不想。”
千禧恍然大悟,“是因為唐琴拒絕與你行房,所以你覺得她外面有人了?”
李虎腦子混沌,他眉頭緊鎖,覺得這句話好像對,好像又不對,猶猶豫豫開口,“是。”
還好千禧看見了他得猶豫,留了個心眼,“不止如此?”
“應該就是這樣了,她不願意讓我碰她,我們以前也很少,她很害怕我對她……”
剩下的話千禧也不問了,大體是房事不合帶來的矛盾,至于唐琴為什麼不願,男人女人在這方面的感受差别巨大,她隻能詢問本人。
千禧問道,“都這個點了,唐姐姐應該歸家了吧?”
李虎忽然覺得不對勁,“她今天沒在家?”
“是啊,我晌午來的。”千禧道。
“那不對勁啊,她沒說今天要出門,就算買菜趕集也不會這個點沒回來!”李虎忽然着急起來,面色鐵青,撓着腦袋,“她有一次想要跳河,她會不會……”
千禧聞言,心頭一沉,“那她一般會去哪兒?”
“也就是買菜,洗衣,她往日都會做好吃食等我的!完了完了,她是不是又跳河了!”李虎方寸大亂。
千禧也慌了神,咬牙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們去周遭問問!”
二人分頭行動,一戶一戶敲開了鄰居家的門,但沒有人見過唐琴。
酉時,外面還是天光大亮,踏進唐琴家裡,迅速被梧桐樹的陰影罩住,像是天黑。
兩人都沒找到人,擔心唐琴走失,或是輕生,二人着急忙慌去找了附近街巷的畫師,好在畫師見過唐琴,大緻能尋着記憶将人畫出來,杏眼厚唇,眼下三顆痣。
千禧提議,“要不然多畫幾張,托鄰裡找找。”
李虎幾乎沒有猶豫,哀求道,“付畫師,你畫個十張,我這就給你送錢來!”
他是着急的。
千禧暫且放下了心,畫像很慢,千禧領了一張先行去找人了。
她往唐琴平時趕集的地方走,這個時間大多都收攤了,街巷上人不多,她挨個問,“大姐,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大姐搖頭,千禧一陣失落,伴随着忐忑,她越想越多。
高長生說她好幾次想輕生,李虎卻說,她隻有一次輕生的舉動,想要輕生的人,往往是做了無數次決定,在某一個瞬間,突然下定決心。
越想越可怕,要是在這個檔口,唐琴就這麼朝着湍急的河流一躍而下,那她的人生就結束了。
千禧怕極了,在問了幾十個人後,她莫名急出了眼淚,她不要這樣的結果,若是她早晨吃了飯就來,或許就能在她出門時攔住她。
着急逐漸變成自責與懊悔,壓在千禧心頭,喘不上氣。
天邊還有一絲餘晖,腳走得發軟,她在一間酒樓門前歇了一會兒,蹲在地上,拿着那張畫像,越看越心慌。
“我見過這人。”後面忽然傳來低沉的男子聲線。
千禧猛然回頭,驟時瞳孔一縮,昏暗的光線下,和武一鴻一模一樣的颌角,身姿高大,站得筆直,他微微低着頭,眼珠子睨着她,又緩緩移開。
楊玄刀!
江祈安說過,他很危險,讓自己不要靠近他。
但此刻千禧着急,哪兒顧得上,猛地站起身,“你在哪兒見過她?”
“蓮花村。”
蓮花村?
杏子街在城西,蓮花村在東郊外,唐琴跑那邊去做什麼?
“你幾時見過她?她在做什麼?”為了确保這個男人沒騙她,千禧質問道。
“今日,晌午,她剛下船。”楊玄刀十分簡短的回答。
千禧默了默世間,今早出發,步行至泷江橋去坐船,抵達的時間剛好是晌午時分,對得上!
但千禧很警惕,她再次發問,“她去蓮花村做什麼?去了蓮花村她往哪個方向走?手上有沒有提什麼?”
“我哪知她去做什麼,她下船的時候我上船,提了一筐雞蛋,應該是往山上去了。”楊玄刀依舊語氣淡淡,回答簡潔。
朝山上走?那麼含糊籠統,千禧完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千禧還想問得更具體,楊玄刀竟轉身走了,千禧一時着急,忙慌慌拽住了他的衣裳。
她擡眸,眸中水霧還未散去,“你等等!”
“我要走了。”楊玄刀,十分冷漠,眼裡還有一絲厭煩與不屑。
“你能帶我去找她嗎?”千禧怕他跑了,将他衣裳攥得死緊,恨不得在衣裳上摳個洞。
楊玄刀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他就不該說那句話。
千禧看他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隻能用些無賴手段了,朗聲道,“我救過你!上次在山裡,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楊玄刀嘴角一抽,一把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往前走。
唐琴的安全事大,她受不了猶猶豫豫耽擱了時間,提着裙擺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