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頸的頭發被撥開,溫熱的呼吸撲了上來。
塞拉維的手扣在甄珠的肩上,微啟雙唇,半露出獨屬于Alpha的尖牙。
他想咬自己後頸,甄珠悚然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甄珠本能地感到不适,掙紮了幾下想要逃走。
“噓,乖,别動,”塞拉維輕言細語,湊在她耳畔,“外面到處都是你未婚夫的人,你想被他發現嗎?”
甄珠咬牙切齒:“離我遠點。”
塞拉維笑了,鼻尖掠過她脖頸,深嗅着她肌膚:“不錯,海鹽味……我很好奇,你是因為被王上标記過而渾身海鹽味,還是你原本的信息素就是海鹽味呢?”
甄珠心下一驚。
“你在懷疑什麼?”甄珠側過頭,口吻淩厲。
“懷疑很多鲛人都在懷疑的事情,”塞拉維的唇幾乎快要貼上她後頸,“甄小姐,你的脖子如此光潔漂亮,沒有一道齒痕,你莫非真是Alpha?”
甄珠嗓音沉沉:“之前談合作的時候,你就已經懷疑我了吧?你要我用肉/體作為報酬,其實隻是想查清我究竟是不是Alpha。”
塞拉維的手從肩膀移到了脖子處:“人類的頭腦果然好使。”
甄珠一把捏住塞拉維的手腕,她使出了身為Alpha的力量,硬生生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挪開:“離我遠點,如果基蘭在我身上聞到你的信息素味道,你知道後果。”
塞拉維輕笑起來,似有嘲諷意味:“該說你忠貞不渝,還是反複無常呢?明明都已經逃婚,卻還想着會回到王上身邊。”
甄珠失語了一瞬。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下意識地那樣想。
不知為何,甄珠心裡隐隐有股感覺,她還會再見到基蘭。
無論争吵的時候嘴有多硬,歡愉的時候心有多冷,她看着基蘭,總是有這樣的感覺,海底陸上,隻有基蘭能讓她快樂。
他的千嬌百媚、肆意縱情是獨屬于她的記憶。
甄珠犟道:“你抓了我,不就是要把我送回到基蘭那裡去?”
冰涼的觸感再次貼上後頸,這次是一個更微妙的位置:如果她是Omega的話,那麼她的腺體就應該在那個位置。
塞拉維鐵了心要弄清她到底是不是Alpha。
塞拉維的手指在試探性地按壓:“甄小姐,我要咬你了。”
甄珠擡眸一掃,不遠處,一小隊正在巡邏的鲛人侍衛正往她的方向而來。
“我要呼救了。”她說。
塞拉維的手指停了一秒,接着又柔聲道:“我可以完成你的願望。”
“我可以把你送回岸上,讓你回到人類社會中去。”
“隻要你安靜地、乖乖地讓我咬一口。”
甄珠的呼喊在舌上滾了一滾,終究是咽回了喉嚨裡,沒出聲。
多麼好的交易啊。
閉緊嘴,忍忍痛,心上最焦急的願望便輕易達成。
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呢?
基蘭或許會因此有點麻煩,但他已用獵殺海怪的超強實力,證明了Omega一樣可以登臨鲛人王的寶座,不是嗎?
而且說到底,自己為什麼要在乎基蘭呢?
他明明騙了自己那麼久,翻來覆去地試探,從未坦誠。
甄珠轉了轉眼珠,将目光從不遠處的鲛人侍衛身上移開,偏向了一邊。
她與他的關系,本就是一場交易,以另一場交易來畫上句點,甚為合适。
甄珠想好了。
她想得萬分妥當,頭頭是道,成功地把自己說服得徹徹底底。
甄珠長歎一口氣,目光一凜,旋即張嘴卯足勁道:“救命啊——!!!”
巡邏的鲛人侍衛們尾巴一頓,循聲投來目光。他們很快便意識到出聲之人是誰,個個愕然不已,疾風一般瘋狂擺尾,遊竄而來。
塞拉維驚吓得渾身一顫,伸了手就想去捂住甄珠的嘴,甄珠卻比他更快,閃了身就奔逃出去。
如利箭離弦,又如遊魚歸池,紫發飄揚的身影沖入巡邏隊之中。
“有人想強行标記我。”甄珠護着後頸,一副泫然若泣的脆弱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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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第二次,甄珠被押到高居王座的基蘭之前。
不過這次她多了個伴兒,俊俏的金發鲛人塞拉維同她一起跪在基蘭面前。
她已然記不得上次基蘭看她的眼神,隻深深記着基蘭那張傾城絕世的臉,還有突破她認知的漂亮魚尾。
而現在,基蘭凝視着她的目光,甄珠覺得此生都不會忘記。
他眼眸裡的東西如蛛網般粘黏,無形地束縛着她手腳,令她動彈不得。
她不經意一瞥,與基蘭的金眸撞個滿懷,便像觸了極寒的堅冰,初覺又冷又硬,爾後又有隐隐的滾燙之感,連帶着絲絲疼痛在胸口綻開。
基蘭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眸光銳利,在殿中其他鲛人身上一掃,那些鲛人便神情驚變,紛紛低聲行禮後退下。
偌大殿中,隻餘他們三人。
基蘭仍沒有開口的意思,唯有眼神如鋒利刀片,在她和塞拉維身上刮來刺去。
甄珠沒來由地就想起她同基蘭的親密時刻,她想起他含在口中的鎮紙,蒙在眼上的綢緞,栓在床尾将身體勒出道道紅痕的銀鍊,還有顆顆圓潤進入體中的珍珠,有一瞬她竟覺得那些東西正施加在自己身上。
此時被他看着,就是這樣的感覺。
甄珠有點受不了了。
她仰面,鼓起氣力,想要喚他一聲,可基蘭卻冷着臉先發話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