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輕聲應道。
“你肯定?”二哥再次真重問道。
“嗯,”我點頭,淡淡,信與不信,和我無關。
二哥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作出某種決定前的思考。
“我想知道的更多,你知道的,”二哥說,除了那雙鞋子。
“我隻知道那雙鞋子,”我回答道,确實如此。
二哥一笑,似乎覺察到了我的抵觸,給我倒杯水吧,他說,身體向後靠了靠,那是一種打算長談的姿态。
女孩今年十四歲,漂亮叛逆,半個多月前和家裡人吵架離家出走了,之前,有過幾次離家,一般都是去同學朋友家,一周左右就回來了,因此當時家裡人沒太在意,隻是沒想到這次離家後再也沒了音信,家裡慌了,在女孩離家十天報案。女孩喜歡滑旱冰,那天袋子裡裝着的就是一雙女孩的旱冰鞋。
“讓她家裡人把那雙旱冰鞋,或者其他别的鞋子燒一雙給女孩子送去吧,她沒穿鞋子,”我說,難怪女孩來我這裡的時候一直低頭看自己的腳,原來是想要鞋子。
聽我說完,二哥審視的盯着我臉,“沒别的了嗎?”
“嗯,”我搖了搖頭。
“我知道,查案找人是我們警察的是,但是,太久了,一點兒邊都摸不着,孩子的父母都,難以承受了,我,...”二哥停頓了一下,至少,孩子的屍體,先找到吧。
“你信嗎?”我問二哥。
“我都來了,”二哥說,并沒有正面回答。
“二哥是沒辦法的辦法,才來的吧。”我說。
“嗯,有點兒,奶奶最後的大半年一直犯迷糊,總是提起你,還有大姐,偶爾也會說,關于你,”二哥說,算是回答,不肯定也不否定,模糊的很,我想,他自己也是很矛盾的吧。
“二哥很抱歉,”我不想摻和,因為在我這裡這種事一旦有了開頭,便很難收尾,那不是簡單的點個白燭,盛碗清水,給人占蔔一下運勢那麼簡單,那不是活人那是鬼魂,說得再直白一點,小鬼難纏。
二哥倒沒再說什麼,喝了桌上那杯水,便離開了。
廚房裡剛才泡的面已經涼了爛了,沒法吃了,而且還是唯一一包了。冰箱空空,廚房也空空,我穿上外套,想去超市買點兒吃的喝的用的。
我沒想到會看到他,雖然我時刻想着要看到他,意外,非常意外,驚喜,在許多祈求,許多失望甚至是絕望之後,以至于我以為是因為過度的思念而産生的幻覺。就像一直浮蕩在海裡早已不抱任何希望隻是等待死亡的人卻在一次不經意的睜眼後在一片黑暗裡看到了海岸的燈光,那麼的不真實。
我買完東西,從超市裡走出來,買的有點兒多了,拎着勒疼了手,在過路口的斑馬線上,我停下步子,低頭将手裡的袋子從左手換到右手,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然後我就又擡頭往前走,這時胸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仿佛是來自神靈的某中感應,我茫然擡頭四顧,便看到一個傾長的身影從面前走過,我的呼吸和心跳瞬間都停止了,當我終于反應過來,準備追過去時,那身影在不遠處上了車,然後等不及我發出呼喊,便很塊駛遠了。
那應該不是幻覺,我看到他上車了,而且,遠遠的他臉上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