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朝着女孩子遞過去鞋袋子,轉臉看向二哥。"你在和誰說話?"二哥再問神色驚詫莫名,瞪着我着伸出去的手和手裡的袋子。我下意識扭頭看向女孩,短暫的楞怔,腦子忽閃一下,瞬間便明白了,一時不知該做如何反應,女孩仍無比鮮活的樣子站在那裡,對我微笑。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了,而且是如此生動鮮活的,像極了活着的人。
二哥好像很忙,他匆匆把我送回住處,關于父親生日的事,不隻是忘了還是因為我的拒絕便不再提及。離開時,他神色凝重,猶豫不定,幾次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便開車離開了。
女孩也消失了。我想女孩的出現應該是因為二哥車後備箱裡的那雙鞋子,但是一直到二哥離開,關于鞋子,關于女孩,我是一個字都沒敢再提,真怕二哥把自己當成腦子有問題的人。
卧室,點燃白燭,放一缽清水,希望身心沉浸。
接下來的日子,卻是比較平靜,二哥那之後沒有再找過我,甚至電話也不曾打一個,我開始去上班了,店裡來了新的主廚,并且還來了一位新的糕點師,我沒有被辭退,而我的身份則由原來的助理成為了正式員工,哎,話說來,其實雷也不是這店裡的正式員工,那作為他學徒的我自然也不是。老闆起先找我談這事的時候反正說了很多,而我呢,就隻是想要他一句話,是想要辭還是想要我留,老闆很是幹脆,是留,我說那就好,我留。
其實我怎麼都好,随遇而安對我來說,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當然,若是被姐姐知曉我這樣的不求上進不知又是怎樣的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
雷那邊我沒提,姐姐那邊也沒說。超市那邊我辭了,工作上的忙碌是可以麻痹神經但卻有可能會影響工作的質量。
新來的糕點師,是個中年大叔,工作認真,話不多,他沒有助理,所以來了之後,我們這邊并沒有什麼人員變動,一切如舊。我似乎也松了口氣,不必離開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不必去面對新的陌生的一切,對于生性懶惰的我是很值得慶幸的。
生活似乎一如既往,隻是沒到夜晚,獨自一個人的時候,面對黑夜,思念如灼心的烙鐵,疼痛在黑暗裡無邊無際,沒有盡頭,看不到希望,像是迷航在暗夜的大海,無論是浮起還是陷落都呼吸沉痛。很多次痛到絕望,我忍不住叫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真希望他的名字可以如燒紅的烙鐵印在我身體裡,然後就是無比後悔,為什麼就那麼輕易的放手,而且是再一次,就這麼讓他離開,什麼也沒有做。為此,我常常是半夜起來,跪伏在燭台前,面對搖晃燭光,不住的默默祈求,讓他回來,讓他回到我身邊,我願拿所有一切去換取。
隻是,我所求的沒出現,我極力避開的卻再次出現了。
那個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微笑着看着我,然後羞澀的低頭,光着的腳。
我沒有害怕也沒有理她,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我也是這樣置若罔聞不予理會,過不了多久,基本他們基本都會離開。
果然,女孩看我不理她,很快也離開了,我不禁舒了口氣。
我是個極度自私的人,活着就隻為了我自己,我不是個好人,做事也隻會依着自己心,卧室裡的白燭和瓷缽一直都隻為了我自己點燃,為了我自己盛滿清水,為了,為了祈求一個離開的身影。
我不想做靈媒,我不想為那些鬼魂服務,不想為了那些死去人的事而活着忙碌。我心裡一遍遍這樣告誡自己,然後都進廚房給餓了一天我泡一包面。
二哥來了,自那次欲言又止之後,在那個女孩子剛離開之後。
二哥手裡拎着一個文件袋,這次二哥到沒猶豫,開門見山。就連我客氣的倒水都拒絕了,直接把文件袋裡的東西掏出來展開在茶幾上,讓我看。
“那天是看到的女孩是這個嗎?”二哥指着照片上的女孩問我。
我可以拒絕幫忙但我不會撒謊。
我微微點了下頭,内心是極不情願的。
死去的就已經死去,無論再做什麼都隻是對活着的一種慰藉,如果說我對于死者太過冷漠,那對于活着的我更冷漠。
隻是可笑的我太過狹隘鄙陋了。
“那麼,我可不可以問,她,”二哥手點了點照片,你看到了,所有是不是可以說,這女孩子已經,“死了?”二哥盯着我的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