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因為我嗎?”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他默然。
這算不算是肯定的回答!
我承受不起!
“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呢。”他聲音低低的說,心情很沉重,這也是從未有過的,不知為何,這樣的他讓我一陣心疼。
是啊,是人就有煩惱,他也不例外,人生中怎麼可能事事如他所想所願,也許這隻是一個開始。
我覺得人的成長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我無能為力!
夢裡我又一次走進奶奶家那間祭神占蔔的小屋。從塵封的木箱裡,把包裹着燭台和香爐的草紙打開,看着,像是被什麼驅使着,把燭台還有香爐拿出來,放到桌子上。我本想點燃,卻發覺,燭台上并沒有蠟燭,手裡也沒有點燃的火柴。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就靜靜的站在桌前,像是在等,至于等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我被唐淩飛叫醒。
“你睡的可真夠死的,快起來,姨姥做好飯了,”唐淩飛站在床前,瞪着我說。
他什麼時候起來的,我怎麼一點兒也沒察覺到,我睡覺可從沒這麼頓過。
我揉了揉眼睛,腦子混混沌沌的,身體也是沉沉的。
唐淩飛皺着眉頭,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說着把手放在我額頭,試了試。
“呀,好像有點兒燙,發燒了吧。”唐淩飛驚異道。
聽他這麼一說,我似乎也感覺身體疲乏,酸痛,是發燒的樣子。
“不行,我帶你去看一下吧。”唐淩飛說着就要攙扶我起來。
我連忙擺手,你先别聲張,先拿體溫計來,我試一下。
唐淩飛點頭,轉身去大屋找體溫計了。
我慢慢穿上衣服,感覺很不舒服,應該是生病了,但我還是努力打起精神來。
很快,唐淩飛回來了,手裡拿着體溫計,甩了幾下,仔細看了看,掀起我的衣服,我要自己來,他不讓,非要他給我放到腋下,由他吧。
“你可别告訴我媽,不如吃了早飯,我們提前坐車走吧,到學校,拿點兒藥,我估計也沒什麼。”我說。
唐淩飛審視的看着我,沒回應,一臉緊張。
哼,我禁不住一笑。
不就是生個病,發個燒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呀,我又不是紙糊的,一燒就燃成灰。
他不時看自己的手表,十分鐘,他又把體溫計拿出來,看了看。
我問,多少度?
“不行,有點兒高,39度,要吃退燒藥。”唐淩飛說。
“家裡有嗎?”我問。
“不知道,我找找。”唐淩飛說着,有飛快轉身出去。
趙大爺這點應該出門上山遛彎去了。
唐淩飛很快急匆匆回來了,兩手空空,家裡應該是沒有退燒藥。
“我去給你拿點兒吧,…不如,我們一去醫生那兒看看?”
我坐在床沿,感覺起身都有點兒困難了。
病來如山倒!
“你要吃點兒東西,不然直接吃藥你會吐的。”唐淩飛說。
恩,我是有這毛病,從小就這樣,一病就發燒,一發燒就吐,吃不下飯,但空肚子吃藥吐的就更厲害。
記得有一次,在我們租出的房子裡,我生病發高燒。也是早上,吃不下飯,唐淩飛給我吃退燒藥,結果,我一直吐到昏天黑地,差點兒就這麼吐過去了,那次也徹底把他吓傻了,還第一次見他那麼驚惶無措。最後,他竟然可笑的打報警電話!讓警察送我去醫院!
“我們打一針吧,”唐淩飛說。
我怕疼,但好像也沒别的辦法了。
可我實在是四肢乏力,身體沉重,起不來。
唐淩飛蹲下,一下把我抱了起來。
“!”我很不情願,這樣我媽會看出來的。
出門我禁不住眼睛看向我家院子。
“姨姥出去了,”唐淩飛說。村西,趙牛家的小女兒要出嫁了,已經定好日子了,母親過去幫忙置辦嫁妝了,大概一時半會回不來。
“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我可以的。”我說,一個大男人,不,是兩個大男生,這像什麼樣子!就算我媽看不到,鄉裡鄉親的看到了也不像話呀!不知道的一看他這架勢,還以為我是個快要斷氣的呢!
唐淩飛大概也想到了這層,猶豫了一下,問,你行嗎?
沒事的,我說。
他這才輕輕的把我放下。
可我一陣眩暈,身體還是無力的向他靠了過去。
“你去給我倒點水,我喝點水也許就好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