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叫響起,窗外微亮,崔既白睜開眼,其他人還在睡。
她蹑手蹑腳地下床,剛出房門,就撞上了大娘。
“餓了吧?”
崔既白腼腆笑道:“嗯。”
怕她聽不懂,大娘刻意放慢語速,“你過來,我給你做酸粉,吃不吃?”
“好,謝謝大娘。”
“别客氣。”大娘笑眯眯地走到竈台邊,拿起木鍋蓋,“你們可是大功臣。”
“不敢當,不敢當。”
崔既白坐在竹靠椅上,看着大娘忙碌的背影,聞着米粉的香氣,久違地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粉煮好了,其他人也陸續起床。
五六個人蹲在茶幾邊上,狼吞虎咽。
吃完,他們幫大娘洗完碗後,出門回到了前天晚上的大爺家。
二十人重新聚在大爺家的院子裡,聞着草香,聽着雞鴨叫,商量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裡能和Q省聯系的隻有洪陽虞霄他們,現在他們各自交換了消息,洪陽在衆人的打量下建議道:“現在航空被管制,指望Q省派飛機過來不現實。要回Q省,隻能走陸路。”
“靠腿走回去嗎?”
虞霄補道:“上面同意X省的地下組織派車來接我們,腿大概是累不着。”
大家松了一口氣。
“不過出X省的時候可能會有點麻煩。”
“什麼麻煩?”
虞霄輕笑道:“出X省的車都會被帕拉瑪拉人搜查,所以我們出X省前就得下車,鑽地道。”
衆人一聽,臉色都不好。洪陽出來緩和氣氛,“放心,地道隐蔽,又有專人帶着,出現危險的概率不大。”
有他的保證,大家可算是放下心來,有心思說笑。
一輛大巴在隔天淩晨到達,停在村門口。
大爺大娘拿着手電筒替他們照亮前路。待在一起兩天,他們都知道誰才是主事的,一個個将手裡的錢往虞霄和洪陽手裡塞。
“拿着,路上有什麼意外可以用來應急。”
洪陽和虞霄受寵若驚,連忙揮手拒絕。兩人撕吧不過熱情的大爺大媽,隻好收下來。
大爺神色嚴肅,“可把錢看好了,用在哪,怎麼用可得讓大家知道,明明白白的!”
洪陽和虞霄也嚴肅回應:“大爺放心。”
“好了。”車裡的司機催促,“趕緊上來吧,沒時間了。”
兩人朝大爺大媽們鞠躬,在他們慈愛的目光下登上了車。
崔既白她們早早就上了車,車上還有三人,一個中年女人和兩個年輕小夥子。
她猜測這是負責保護她們的便衣,沒多想,随機坐在了中年女人這一排,跟她隔了一個過道。
中年女人留了一頭利落的短發,眼神溫柔,看着崔既白主動開口問:“小姑娘,你幾歲了啊?”
崔既白沒想到她會主動攀談,有些局促,“二十二了。”
中年女人眼裡閃過豔羨,“真年輕。”
她伸出手,“我是秦聖蘭。”
崔既白回握過去,驚訝于她的手竟然這麼軟又這麼溫暖,像握着一團溫水。
“我叫崔既白。”
“哪個既哪個白啊?”
“既然的既。白色的白。”
秦聖蘭笑着垂眼,反複咀嚼這個名字,“東方既白唱金雞,這是個很有希望的名字啊!”
“您的名字也很好。”
“我都五十啦,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再怎麼好聽也就這樣了。還得是你們。”
“武則天六十七歲才登基,您現在才正值壯年,不必這麼在意年齡。”
秦聖蘭沒有回答,隻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