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郊區别墅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崔立握着高爾夫球幹,看向進門的張秘書,“怎麼樣,辦妥了嗎?”
張秘書打開腦機,将自己和魏德宇的聊天記錄投影到牆上,“根據魏先生所說,現場沒有發現遺體。小姐被人發現趴在走廊地上,現已送醫。”
“沒有發現遺體?”崔立扔下高爾夫球幹,脫下白手套,“監控調了嗎?”
“調了,可是...”
“可是什麼?”
“監控在爆炸前五分鐘,被人幹擾,什麼都沒有錄下。”
崔立胸腔劇烈起伏,閉着眼呵斥一聲,“艹!”
這次爆炸他可是堵上了一切,即可以把自己摘出來,又能處理掉那些棘手的人和事,這下人和物沒除成,還徹底驚動了警察。
“馬上聯系那邊,看看他們能不能恢複監控。”
以張秘書對那邊的了解,他們不一定會幫這個忙。
“他們不幫也得幫!”崔立氣得雙眼凸起,眼框泛紅,“實驗室是他們讓辦的,炸也是他們授意炸的,這下想放棄我,沒門兒!”
張秘書颔首,“是。”
“崔既白那邊,就說我忙着配合調查,你派人送點東西,順便盯着,要是有什麼異樣跟我說。”
“是。”
門一關,别墅陷入死寂,崔立像預見了什麼,焦慮地來回踱步。
天幕挂着一個大玉盤,銀白色的光透過玻璃,撒在車内的人臉上。
“呃...”
陶桃靠着車窗幽幽轉醒,看向一旁人,全是陌生面孔,吓一跳,想起了什麼,又反應過來,這些都是她的同事。
爆炸前五分鐘,五個人聽到洪陽說不想死跟他走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一臉懵地看他從白牆上打開一個蓋子,輸入密碼,緊接着,那面放着各種化學試劑玻璃瓶的櫃子緩緩拉開,牆的後面,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空間,中間放着一個兩米長的台子,上面是斑駁的血迹。
一股血腥味鋪面而來,激起本能的不安。
洪陽忍住不适,又不知從哪打開了一扇門,招呼他們趕緊進去。陶桃排在隊伍的末端,進去前回頭一看,洪陽站在她身後拍照。
門一關,六人短暫地陷入黑暗,緊接着,身後亮起白光,面前是樓梯。
洪陽手裡握着一個小手電筒,催促道:“趕緊下樓,快!”
一行五人雖不知發生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們得聽洪陽的話。
五人趕忙跑下樓,進入了一個停車場。
馊味惡臭,讓人忍不住幹嘔。
門口立着三個垃圾桶,上面飛着蒼蠅。
不會要爬進去...吧?
“嘭!!!”
一聲巨響從頭頂傳來,牆都不由得顫動幾下。衆人被吓得尖叫,捂住耳朵。
洪陽怕他們的尖叫被人聽見,借着爆炸的沖擊呵斥道:“安靜!”
頓時,五人噤聲,被他安排進惡臭的垃圾桶中。
陶桃和孔琳擠在一起,黑暗中無聲留着眼淚。
桶突然振動兩下,想必是垃圾車将其鏟了起來,塞進車裡運走。
“陶姐...”
孔琳實在忍不住,用氣聲問道:“怎麼回事啊?”
陶桃搖頭,“不知道,先别說話。”
直覺告訴她,洪陽不像是個壞人。
車開動,時不時晃悠兩下,就在大家即将被臭暈的時候,垃圾桶動了。
孔琳激動地想站起來打開蓋子,被陶桃死死摁住。
外面響起了交談聲。
“哥,送來了。”
“行,剩下的交給我,你先走吧。”
“好。”
腳步聲越來越遠,陶桃豎耳細聽,确定離開的那個人是洪陽。
洪陽一離開,相當于她心裡的主心骨沒了,不由得心裡發慌。
孔琳也聽出來了,眼睛包着淚顫聲問:“姐,這到底要幹嘛呀...”
“噓...”
頭頂的蓋子在這時“唰”的一聲被掀開,大量新鮮空氣湧進,裡面的人不由得站起身探出頭,在外面大口大口的吸氣。
一個男人站在一邊,上身穿着黑色沖鋒衣,下身穿着軍綠色工裝褲,褲腳塞進了皮靴裡。
他看這些人都被悶地夠嗆,上前挨個扶他們下來。
陶桃終于脫離了那個臭氣熏天的垃圾桶,坐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擡頭四處看,打量着周圍。
這是一個垃圾焚燒站,除了日常垃圾外,傳送帶上還有不少帶血的床單被褥和殘缺的肢體。
陶桃臉色一白。
男人聞着他們身上的惡臭,眉頭也不皺一下,雙手舉起來,示意自己不會傷害他們,“放心,我不會害你們。跟我來,我先帶你們去洗澡。”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将目光投向年齡最大的陶桃。
陶桃知道自己在這裡面起到帶頭作用,心裡思慮再三,最後說:“走吧,先去洗澡。”
男人把他們帶到自己的休息室,一張一米八的床上放着五疊換洗衣物。
陶桃一開始還不覺得奇怪,直到她沖完涼,拿起衣服一看...這不是男款的嗎?
怕她們受涼,男人準備了秋衣秋褲。
陶桃拿着面前裆部開了洞的秋褲,陷入沉思,她是不是拿錯了?不對啊,每個人的衣服上面還放了名字的,不可能拿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