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揮了個空,謝予清反應很快,側身躲開。
顧以禾的拳頭就擦着他顴骨掠過,砸在鐵質消防栓上發出“咣”的巨響。謝予清側身閃過第二拳,松垮的衣服随着動作起伏,他迅速轉身,右手已鉗住顧以禾手腕反擰。
酒吧後巷的燈光昏暗,風拍在發燙的臉上,手被謝予清鉗住動彈不得,顧以禾感到酒精在血管裡燒出一股蠻勁。
“你他媽——”顧以禾踉跄着撞向磚牆,後頸突然被冰涼的手掌抵住。謝予清膝蓋頂住他腰眼,整個人的重量壓下來,将他死死按在牆面上。
遠處傳來玻璃瓶滾動的聲響,混着不止哪家空調外機的水滴落鐵皮棚頂的節奏。
巷口路燈忽明忽暗,謝予清喝了酒,但呼吸沒亂。
顧以禾怎麼都沒想到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人怎麼手勁兒這麼大,他完全掙脫不開。
好歹他以前也是因為把人打進過醫院在這塊地兒出過名的,這還真的是第一次反着過來。
他媽的!
顧以禾心裡罵了一句。
面前的人在暗暗掙紮,謝予清抓的更緊了,“别動。”
“……”
“你,你先放開我。”顧以禾說。
“什麼事?”謝予清就着這個姿勢問。
“先把我放開!”
“為什麼動手?”
“你先放開!”
“回答我的問題。”
“……”
“……操。”顧以禾喝了酒後頭砸在牆上暈的不行,歎了口氣,“我的問題我的問題我道個歉,你先把我放開,這個姿勢扭得我脖子疼。”
謝予清沒動。
“我這樣不好說話,頭硌得慌。”
“……”
捆住顧以禾是因為顧以禾先動了手,謝予清不是不講理的人,他聞到顧以禾身上的酒氣,松開了手,顧以禾立馬跳到一旁,踉跄了好幾下才站穩。
“你……”顧以禾嘴巴裡擠出幾個字,“你他媽力氣還挺大的。”
“以前練過跆拳道。”
顧以禾搓了搓手腕心裡想怪不得,低頭一看發現被抓的那一圈已經有點發紅了。
搞了這麼一出,顧以禾酒醒了不少,他雙手環胸歪七八扭的靠在牆上,問:“你剛才,為什麼和孫楠在一塊兒?”
“?”
謝予清反應了好幾秒才記起來這個孫楠好像就是剛才跟自己搭話男生的名字,面前的顧以禾吊兒郎當的站着,可能是因為喝酒喝太多的原因,表情看上去很不爽。
難道是因為那個孫楠和顧以禾之前有什麼糾纏然後剛剛看到自己和别人在一起說話生氣了把自己叫出來掄幾拳?
他有些無語。
謝予清用氣聲短促的笑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他是你的伴?”
“呸!伴個屁!他他媽的配嗎?”顧以禾想到前幾天孫楠穿的花裡胡哨的跑來跟自己講話的樣子就反胃,語氣很沖,“我問你,你剛剛為什麼和他在一塊兒!”
“你不是他的伴,那你問什麼。”謝予清淡淡地說。
“你他媽……”顧以禾感覺自己火氣又要上來了,“我跟你說孫楠就是那種愛亂搞的人,你離他遠點,越遠越好。”
“你在追他?”
“追個頭追追追!我他媽剛不是說了嗎!”
“那他在追你?”
“操,我剛剛……”顧以禾真的想不計後果的和他打一架。
“沒事别的事我就走了。”謝予清準備出去,顧以禾又叫住了他:“别走,你等等。”
“還有一件事。”顧以禾說,“我們心平氣和好好聊聊。”
謝予清轉過身來,顧以禾問道:“你是不是在給小澤,唉就是荀澤做家教?我前幾段時間那什麼聽他提了幾句。”
一開始談話謝予清就一直垂着眼沒什麼情緒,提起荀澤之後他才認真的看了面前的人好一會兒,别開臉撩了下頭發,嗯了一聲。
“我知道你為什麼接近他,我看得出來。”顧以禾留心觀察謝予清的表情,組織着語言想該怎麼說才比較好,“荀澤是我發小,雖然我比他大那麼幾歲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很好我也一直把他當親弟弟對待,我很了解他,他怎麼看你的我很清楚。”
“他人很老實,有人對他一分好他就會對那個人十分好。”
“我不知道你的态度,你剛剛和孫楠那人處在一起,”顧以禾眯起眼,”我不放心。”
今晚風挺大,那風帶着隔壁街燒烤攤的味吹過來,謝予清頭發被吹散了,跟着風律動着,他的斜後方是一團看不清影的霓虹燈在閃,一縷縷金絲像那兒散發出來的光一樣也一閃一閃的。不知道是因為謝予清說話的态度實在讓自己很不爽還是因為喝酒之後又在這兒吹涼風,顧以禾感到胃有些疼。
謝予清靜靜的看着他好一會兒,顧以禾被看的不自在,剛想開口,就聽到謝予清說:“我和那個孫楠沒有什麼關系。”
呵呵,終于開金口了。顧以禾心裡冷笑。
“我就想問你,你對荀澤有多認真?”
“他對我多認真,我就對他多認真。”謝予清說。
謝予清答得模棱兩可,叫人過來試探不是荀澤會做出來的事,他不清楚為什麼顧以禾和自己聊這些。
“以後你怎麼打算?”顧以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