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
越螢迷迷糊糊地想。
過了幾秒,她才意識到,耳邊的聲音不是雨聲,是接吻時唇舌交纏中濡濕的水聲。
這個認知讓她的臉像被灼燒一樣地紅了起來。
梁灼放開越螢,捏了捏她的鼻尖,“怎麼還是學不會換氣。”
越螢紅着臉看了他一眼,不說話,抱着梁灼的脖子,把頭埋進他的肩膀。
梁灼的氣息和體溫鋪天蓋地将她包裹住,讓越螢同時感覺到安全、窒息和昏昏欲睡。
梁灼就着這個姿勢抱着她站起來,任由她像考拉一樣挂在自己身上,走向卧室。
這裡的卧室也是那副嫌棄一切多餘的風格,厚重的窗簾把一切光線阻絕,越螢被他輕巧地一抛,陷進深灰色的床榻間,光裸的手臂和小腿在光線不足的空間裡白得晃眼。
她有些慌,掙紮了一下,被梁灼輕易制住了,他抱住停止動作的人,聲音裡染上一點困倦:“别動,工作好累,讓我抱着睡一會兒。”
越螢剛剛的睡意都被他吓飛了,僵着身體被梁灼抱了一會兒,結果發現他說要睡覺,就隻是單純的睡覺。
耳邊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而綿長,越螢瞪着眼睛看了一會兒天花闆,在雨聲和梁灼呼吸聲的催眠中也漸漸睡了過去。
大概因為是雨天,越螢的睡眠質量好的出奇,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她揉着眼睛往外走,在廚房裡找到了梁灼。
他大概洗過澡,頭發半幹有些淩亂,換了一件黑色的寬松無袖衫,運動褲的系帶随意散落在身前,廚房的暖黃色燈光下,梁灼正叼着根pocky往盤子裡夾意面。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很溫馨的畫面,但是配上他梁灼身裝束,和耳朵上亂七八糟的一堆耳飾,越螢總感覺他應該去夜店打碟……
“醒了?”夜店男勾唇露出一個良家婦男的笑,“去洗個手,來吃飯。”
越螢乖乖去洗手,總感覺自己醒來的姿勢不對。
梁灼做了羅勒意面,還煎了牛排和蘆筍。雖然越螢對面食不太感冒,但客觀而言梁灼廚藝确實不錯。
“你竟然會做飯,”越螢有些意外,“我以為你們這種人去哪裡都會有人照顧才對。”
“哪種人?”梁灼有些好笑地看她。
“唔,大少爺?”
梁灼止不住笑:“你對我誤解好大,明明是我一直在照顧你吧。”
越螢想了想,沒有反駁。
吃完飯,收拾餐具放進洗碗機的時候,梁灼冷不丁開口:“等你開學後,如果不想回程家住,可以來這裡,這裡離啟铎更近,我也能繼續照顧你。”
越螢愣了一下,擡眼看着梁灼的背影,心中有些複雜。
“為什麼?”她遲疑地問,目光透過窗外的雨幕看着遠方。
梁灼轉過身靠着料理台低頭看她,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認真,“我知你在程家住的很不舒服,回去也沒什麼意思。這個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如果你願意,我會讓你在這裡過得更自在。”
越螢聽出了他的鄭重,一時間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看着他,心中一時竟然無法做出決斷。
梁灼站起身,走向窗邊,擡頭看着外面的雨景,耳畔帶着一點薄紅:“而且你剛才抱着我睡得好香。”
沉睡的她沒了清醒時的小心翼翼,像個小霸王一樣,搞得他不得不去洗了冷水澡。
越螢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輕聲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你怎麼說?”梁灼轉過身,看向她,“你願意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