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傷口的時候,莫瑞斯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麻木了,不論是從視覺、嗅覺還是聽覺上。
直到把達蒙尼茲半個腰腹給牢牢貼好,莫瑞斯才像是丢了魂一樣開口:“那根布條......”
往自己嘴裡灌了整整十幾支營養劑的達蒙尼茲停下了動作,隻安靜地看着雄蟲。
莫瑞斯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那根布條是怎麼回事?”
這也太離奇了,莫瑞斯很确定那東西剛拆下來的時候就是一根布條,可在達蒙尼茲手裡折騰了一會兒後就竟然像是膨脹了一樣變成了一大疊。
達蒙尼茲還直不起身體來,隻把那疊剩下的布料遞到莫瑞斯面前:“您要摸摸看嗎?”
莫瑞斯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伸手去摸,可指尖碰到的東西又冰又滑,根本不是布料的觸感,讓他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莫瑞斯嗖地一下抽回了手,正準備問達蒙尼茲的時候卻看見對方彎了彎眼睛、而後又立刻恢複了往常的面無表情。
他速度很快,但還是被莫瑞斯逮了個正着。
莫瑞斯:“你是故意的?”
達蒙尼茲眨了兩下眼睛,輕聲應:“嗯。”
雌蟲的聲音還有些啞,應聲的時候尾音像是小貓磨過的爪子,輕輕往莫瑞斯的昏沉腦袋裡劃了一下。
莫瑞斯從離開中心治療所時一直繃着的神經忽然就松了下來。
他重重歎了口氣:“真是的......”
莫瑞斯跪坐在地上,身下全是達蒙尼茲的血,整條褲子都被血浸透了,又粘又重。
他看看自己滿是血的雙手,又看向達蒙尼茲:“現在怎麼辦?”
看到雄蟲的表情,達蒙尼茲一直緊緊握着的拳這才松開,他的手一點點往莫瑞斯那邊挪,輕輕捏住莫瑞斯被血浸透的衣角。
“您别擔心,我再有十分鐘就能休息好,我來處理這些。”
說完,他又從那隻神奇的黑袋子裡拿出一塊雪白的毛巾,拉過莫瑞斯的手,一點點擦着上面的血迹:“很抱歉,讓您看見這些。”
達蒙尼茲明顯還不能随意動彈,替莫瑞斯擦手時姿勢很是别扭。
莫瑞斯怕他扯着疼,趕緊往前移了些、彎着腰,幾乎要整個人都趴在達蒙尼茲的胸膛上。
聽到達蒙尼茲的話後,他在心裡癟癟嘴。
騙誰呢。
要是真的不想讓他看見這些的話,以前總是關着的光腦通訊定位怎麼就突然打開了?
莫瑞斯忽然有點摸不清達蒙尼茲盤算到哪一步了,他看着仔細給自己擦手的雌蟲,冷不丁地問:“貝萊特是怎麼回事?”
達蒙尼茲動作一頓,他畏畏縮縮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雄蟲,抿了抿嘴唇:“......我可以不說嗎?”
莫瑞斯:“哦。”
他闆着臉,作勢要把手往回抽。
達蒙尼茲一下就慌了,他一把抓住莫瑞斯的衣袖,可憐巴巴的喊了一聲“雄主”。
莫瑞斯不為所動:“松手。”
達蒙尼茲不敢再折騰了,趕緊道:“您别生氣,我說,我......我潛入了他的住處。”
莫瑞斯立刻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貝萊特的住處,那不就是晨曦裡的住宅嗎?
達蒙尼茲居然能偷偷進去?他進去做什麼?
莫瑞斯本想揉揉隐隐作痛的額角,但看了眼自己手上殘留的血迹,還是果斷放棄。
他看着抓着自己的衣角一副可憐樣的雌蟲,艱難開口:“行吧,回去再說。”
達蒙尼茲頓時如獲大赦,等到替莫瑞斯擦好手後,才捏着雄蟲的衣角好好躺着不動了。
他難得在莫瑞斯面前就直接這麼閉上了眼睛休息,呼吸緩慢、體溫偏低,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看上去和死了沒多大區别。
達蒙尼茲下半張臉上依舊蒙着那塊黑布,以往見到莫瑞斯他立刻就會把布給扯下來,這次卻這麼久了都沒有動。
莫瑞斯不用猜都知道這隻雌蟲到底是累到了什麼程度。
他瞥了一眼達蒙尼茲捏着他衣角的手,想了想還是沒從這灘半凝固的血裡移開。
十分鐘後,達蒙尼茲像是定了時間的鬧鐘一樣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眼四周,撐着地面坐了起來。
莫瑞斯看着他明顯不如以往輕松的動作,緊皺的眉從看到達蒙尼茲醒來開始就沒松開過:“要不再休息一會兒?”
達蒙尼茲搖搖頭:“我沒事。”
他們今天在這裡待得時間太久了。
之前元帥貝萊特找進來這件事整個任務中心都能知道,主腦也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