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衍不想和他們過多接觸,加之這醫藥箱也沒剩什麼藥了,對薛嶼道:“算了,給他們了。”
薛嶼不想放手,拉住醫藥箱另一端。
拉扯中,一名惡物往周斯衍肚子上踹了一腳。
周斯衍瞳孔驟縮,他俯眼看向腹部,肚子裡傳出低低的嗚咽,像是嬰兒受了委屈的哭吟。
兩名惡物趁薛嶼拔槍之際,搶走了醫藥箱,往另一個方向跑了。
聽着肚子裡孩子的哭聲,周斯衍眼底攢出一層血色,咬牙切齒道:“黑眉,走!”
他追擊的速度快出殘影,甚至要比黑豹還快,一主一物如兩道疾風在沙土上呼嘯掠過。
追上那兩名惡物,周斯衍骨節勻修的五指張開,掐住其中一名男性惡物的後頸,指甲徒然變黑,鋒利如豹爪。
指尖刺破惡物的皮膚,攥住脊椎骨。
奮力往後一扯,将那惡物的整條脊椎活生生扒出來,白森可怖,黑紅血水順着那條脊骨滴落。
薛嶼目瞪口呆。
前幾天周斯衍老是扶着肚子走路,上車有時還需要她扶,她還以為孕期的周斯衍柔弱不能自理呢。
周斯衍扔下手裡的脊椎骨,又掐住另外一名惡物,将他的頭擰下來。
還不夠,肚子裡的寶寶還在哭。
他額間青筋突突直跳,繼續往前追,疾如風,身影很快消失在薛嶼的視野中。
“周斯衍,黑眉,幹什麼去啊!”薛嶼呆呆在後面喊,“走了還回來不?”
那隻前去南洲的求醫步行隊伍調轉方向,對薛嶼道了幾句謝後,步履踉跄往亞加安全區方向返回,估計覺得太危險,暫時不去南洲了。
而默裡沒有随隊,他還是朝南走,向着南洲的方向。
“默裡,分手了連朋友都沒得做嗎?”薛嶼喊出這話時,覺得自己有點滑稽。
默裡停下腳步。
薛嶼:“既然還能做朋友,那就搭我們的車吧!和我們一起去南洲,讓我照顧你。”
默裡回來了,站在她身邊。
三分鐘後,周斯衍也回來了,兩隻手覆滿濃稠黏膩的黑血,黑眉嘴邊的毛發也全是血。
他來到薛嶼面前:“可惜,沒找到嚴晚棠。”
薛嶼:“除了嚴晚棠,你都殺了?”
周斯衍:“嗯。”
周斯衍口袋拿出帕子擦手,坐進越野車副駕,輕撫着腹部。孩子倒是沒哭了,但在裡面亂動,似乎很不安。
薛嶼繞到副駕外面,頭探進車窗裡:“孩子沒事吧?”
“剛才哭了,現在好多了。”
薛嶼和他商量:“可不可以讓默裡搭我們的車呀?周斯衍,行個方便,我以後會對你和孩子負責的,再也不混日子了,一定努力掙錢養孩子。”
周斯衍看她一眼:“他就是你前男友?”
薛嶼羞愧點頭:“嗯,他好像也懷了我的孩子,他不好意思說,我沒敢多問。”
周斯衍瞳孔一片漆黑:“還好意思罵藍莓,都是随你的。”
薛嶼耳垂通紅,又問:“可以嗎,就讓他和我們一起去吧。”
周斯衍點了頭。
薛嶼樂陶陶跑過來,和默裡說道:“默裡,可以了,你上車吧。”
周斯衍在車裡喊:“薛嶼,你去看看嚴晚棠的車裡,有沒有什麼可以用的。”
“好嘞。”薛嶼手腳麻利跑到嚴晚棠留下的車裡,砸開車門舔包去了。
默裡進入越野車的後座,他始終蒙着臉,散着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漠。
周斯衍透過後視鏡看他:“你懷了薛嶼的孩子?”
默裡沒回話。
“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孕激素。”周斯衍還在慢條斯理擦拭手指的血污,“怎麼說,去南洲是要生下來,還是堕掉?”
默裡還是緘默。
周斯衍像是在深思熟慮,片刻後才說:“我知道這樣有點冒昧。但還是想問一下,分手了,你還願意給薛嶼生個孩子嗎?”
默裡頭盔下的瞳孔輕微閃過異樣。
周斯衍又說:“生下來吧,就當是為了薛嶼。我查過了,海馬的能量源在于繁殖,孩子生下來了對薛嶼來說是正向反饋,可以提高她的精神力。”
他頓了頓,慢慢折疊沾滿血污的手帕:
“薛嶼在校時就一直被人瞧不起,當了礦工更是人下人。她的精神體是海馬,如果沒人願意為她生孩子,那她一輩子再也沒法翻身。”
他轉過頭,看向後座的默裡:“你把孩子生下來,我負責。另外,可以給你開一封介紹信,讓你進入S級突擊隊。”
默裡終于開口:“你是要和我做交易,買下這個孩子?”
周斯衍:“是的,你有什麼條件也可以補充。隻要你把孩子生下來,我會視如己出。”
默裡鷹隼一樣的眼風凝視他:“我不認為你能做好一個父親。”
說完,他推開車門走了。
薛嶼忙裡忙外搬東西,一轉眼看到默裡又走了,匆匆喊:“默裡,你又幹什麼去啊!我找到了雞蛋呢,等一下給你煮雞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