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衍艱難彎身,看那隻巴掌大的小海馬。
薛嶼也跑過來看,這隻小海馬真的很小,和薛嶼這隻精神體海馬相比,完全是小寶寶狀态。
而且這隻小海馬的形态和薛嶼的海馬不太一樣。
小海馬的眼睛是金黃瞳色,和黑豹一樣,小耳朵也長了一些藍灰色毛發,尾巴看起來也和黑豹尾差不多。
周斯衍仔細查看黑豹腹部的傷,從創面來看,倒像是黑豹自己咬開。
他問道:“這個口子,是你自己咬的?”
黑豹點頭,又舔了舔小海馬,表示是為了讓小海馬出來。
薛嶼不清楚周斯衍和黑豹之間的交流,心焦道:“怎麼回事啊?”
周斯衍:“小海馬是它倆的孩子,寄生在黑眉肚子裡,黑眉剛才自己咬開肚子,讓寶寶出來了。”
薛嶼聽得目瞪口呆:“它倆到底是什麼時候搞上的?”
“應該是神交,以前我們在發生關系時,我們的精神體也在神交。”
周斯衍抱起黑眉,往越野車走。
薛嶼被這些奇怪的知識弄得懵怔,但眼下不是糾結細節的時候,得趕緊給黑眉治療傷口才行。
她抱起海馬和小寶寶,也來到車上。
周斯衍找出止血帶給黑眉處理傷口,眉頭緊鎖:“不行,這麼深的傷口我沒法給它處理。”
“那我們回白塔?”薛嶼知道,白塔裡有一些專門治療精神體的醫生。
周斯衍想了想:“我們的車太慢了,怕黑眉撐不住。”
他一手捂着黑豹的傷口,對薛嶼說:“你用我的傳呼機聯系封啟洲,把我們的位置發給他,讓他過來救黑眉。他是白塔裡為數不多能給精神體做治療的醫生。”
“好!”
薛嶼放開懷裡的海馬,找到傳呼機,找到封啟洲的頻道,對他進行緊急呼叫。
對面很快接聽,嗓音低緩慵懶:“周司長,有事嗎?”
薛嶼:“封啟洲,是我,我是薛嶼。周斯衍的精神體受傷了,肚子上好大一條傷口,你能不能來幫幫他?”
封啟洲:“我在醫院,叫他自己上來。”
薛嶼:“我們不在白塔,我們到外面的污染區了,情況緊急,你能不能快過來?多少錢我都給。”
“你個廢物能有幾個錢。”封啟洲笑了一聲,“位置發給我。”
“好。”
聯系好封啟洲,薛嶼又回到後座,她的海馬帶着寶寶依偎在虛弱的黑豹身邊,一家三口慘兮兮。
黑豹的血暫時止住了,但狀态還是很糟糕。
薛嶼心裡不是滋味,碰了碰周斯衍的肩膀:“對不起。我和你保證,黑眉受傷的這段時間,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黑眉,我會對你們負責的。”
“嗯。”周斯衍隻這樣應了一聲。
三個小時後,封啟洲開着醫用直升機來了。
他是醫生,有權調用直升機離開白塔做急救任務。
為了不讓封啟洲發現異常,周斯衍再次穿上風衣,遮擋住腹部。
封啟洲在沙地裡停好直升機,身上依舊是白大褂,提着手術箱過來。
薛嶼跑去迎他:“快點快點,黑眉快不行了。”
封啟洲鑽進越野車裡,簡單檢查黑豹的傷口,問道:“傷口怎麼來的?”
周斯衍站在車門邊,寬大風衣攏住腹前,“它肚子裡寄生了一個東西,剛才它自己咬開腹部,讓那東西出來了。”
封啟洲:“寄生?是污染物?”
周斯衍:“不是污染物,就是外傷,你先幫它縫合吧。”
封啟洲戴上醫用手套,打了個響指,他的精神體憑空出現——
一隻巨大的紅眼北極狐,渾身白毛蓬松,眼神犀利,體型和周斯衍的黑豹不相上下。
“蛋糕,給它做催眠,我要幫它縫合傷口。”
封啟洲對北極狐道。
北極狐擠進車内,厲叫一聲,爪子按了按黑豹的腦袋,一雙紅瞳似乎要滴血,極具壓迫性的和黑豹對視。
對視不到五秒,黑豹的瞳孔漸趨渙散,閉上了眼睛。
薛嶼看着這隻北極狐,心底不經發毛,也太兇了。
雖然是毛茸茸的狐狸,但表現出确實一股兇狠和狠辣,森森一口白牙猶如電鋸,猩紅眼睛也極為狠厲,看起來比所有猛獸都要暴戾。
這隻北極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先是湊到薛嶼面前聞了聞,薛嶼被它猙獰的眼神弄得渾身僵硬。
封啟洲一邊給黑豹做手術,一邊笑着說:“前女友,當心點,蛋糕會吃人的。”
薛嶼更是不敢動。
忽然,北極狐腦袋一歪,奮身蹿到前方的駕駛位,薛嶼的海馬和海馬小寶寶就在副駕趴着。
北極狐沖過去,高聲吼叫,撲住海馬母女。
北極狐身軀龐大,毛發厚實蓬松,如此一撲上去,如同給海馬母女蓋了一層雪被。
“不要傷害它們!”
薛嶼拉開副駕駛這邊的車門,想把海馬母女抱出來。
卻發現北極狐并不是在攻擊海馬,而是在和海馬相互舔舐,還是嘴對嘴,那雙暴戾的紅瞳驟然變溫和。
“額......不要這樣了!藍莓,你每天都在幹什麼呀!”薛嶼上手要将它們分開。
封啟洲扭過頭看了眼:“蛋糕,你在幹什麼?”
北極狐完全聽不到主人的呼喚,一心和海馬耳鬓厮磨,快樂得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