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嶼心說,自己大概是白塔裡唯一一個沒有絕育的人。
她是三年前身穿過來的,白塔浩浩蕩蕩的全民性絕育運動早已完成。她也就成了絕育中的漏網之魚。
聽着莊信章的話,薛嶼問:“咱們這片區域要查嗎,影不影響上班啊?”
礦區工作制度嚴苛,不論發生什麼大事,都必須去上班,不然就扣工資。
莊信章道:“要查的吧,不過咱們這邊估計不是重點,那條胎心監測帶是出現在曼斯特大樓那邊,那邊才是重點巡查區域。”
曼斯特大樓,是白塔基地管理層的辦公區。
薛嶼也很意外,管理層的精英們居然會有人懷孕,不可思議。
和莊信章聊了一會兒,兩人各自回宿舍。
三十平米的單間,勉強湊合。薛嶼脫下橙色工服,突然,前面方形窗的鋼化玻璃上略過一片黑影。
她迅速推窗看去,看到一隻黑色動物貼着金屬外牆跳躍跑遠,像隻黑貓。
不對,應該是黑豹。
薛嶼想起來了,她的前男友周斯衍覺醒的精神體就是黑豹。
她仔細回憶這幾天跟蹤她的男人,确實有點像她前男友。
她剛穿越過來時,身邊有個背包,背包裡有身份證。
身份證的照片和名字都和她一模一樣,還有一份軍校錄取通知書。新生接待員直接把她拎上車,她就這麼稀裡糊塗成為了這個世界的“薛嶼”。
入學沒多久,她和周斯衍談上了。
周斯衍很粘人,那方面似乎還有點瘾,薛嶼一個普通地球人和他就不是一個物種,搞得她差點腎虛。
然而一年後,向來重欲的周斯衍主動提分手。
理由是——他要成為一名極端性保守派!
白塔在兩性關系上非常開放,婚姻也是開放式。
據統計,白塔裡覺醒了精神體的高質量人群中,平均每人有五個以上的性伴侶。
開放派比比皆然的同時,也衍生出少部分保守派,保守派又分普通保守派、極端保守派、狂熱保守派。
普通保守派,主張一對一的傳統夫妻模式,從一而終,兩兩相配。
極端保守派,拒絕發展任何性關系,潔身自好,保持單身。
狂熱保守派,不僅拒絕性行為,還主張絕育,他們以全身作則,全部進行了完整的切除相關器官手術。
薛嶼搞不懂周斯衍在搞什麼鬼,這人一直都有點神經質。
分就分,除了饞周斯衍那寬闊胸肌和八塊腹肌,她也沒什麼好留戀。
在白塔這種開放式氛圍,薛嶼随波逐流,又談了兩次戀愛。
令她震驚的是。
兩段戀愛都沒維持多久,而且這兩任男友,全都踏上周斯衍的老路。
主動和她提分手,理由是,他們也要成為極端性保守派!
薛嶼都懵了。
她是有什麼性縮力的魔咒嗎,把三任男友都轉變為極端性保守派?
她沒空探究緣由,因為要畢業了,軍校時間僅有兩年,一畢業她就被分配到礦區。
至于那三任男友,據說混得都不錯,都到曼斯特大廈當了管理層。
薛嶼敲敲腦袋,還在想,跟蹤她的人,會不會是周斯衍?
這麼一直疑神疑鬼也不是個辦法。
薛嶼決定嘗試問問周斯衍。
她還有周斯衍的聯系方式,分手後兩人基本斷聯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聯系上。
她拿出自己的通訊工具——雲音匣,一個隻有拇指大小的正方體小匣子,展開後是薄薄一片屏幕,尺寸可任意放大縮小。
功能類似地球上的手機和電腦結合體,不過要更先進更便捷。
薛嶼在屏幕上進入聊天界面,找到躺屍很久的周斯衍,昵稱是“每天都要聯系的大帥哥”
昵稱是談戀愛時周斯衍自己設定的,分手後薛嶼也沒改。
她編輯消息發過去:在嗎?
立馬收到自動回複:有事說事,不要問在不在,在不在不回複。
薛嶼想了想,總不能上來就說,我最近被人跟蹤了,懷疑是你,所以來确認一下。
斟酌片刻,她發了條新消息:好久不見,最近在哪裡發财呢?
半分鐘後,得到周斯衍的回複:借多少?
得到他的回應,薛嶼松了一口氣,還好,能聯系上。
薛嶼:不是要借錢,是因為遇到了點小問題,想問問你。
周斯衍:說。
薛嶼:最近有人跟蹤我,那人的精神體好像是隻黑豹,不是懷疑你的意思,就是想确認一下。
周斯衍:是我。
薛嶼:你跟蹤我幹嘛?
周斯衍:我身體裡那玩意兒在想你。
薛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