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物的直覺讓封钰瞬間身體緊繃,忙不疊地點了點頭。
男人很快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溫和,雖然還是很不正常地認真給他洗手。
将泡沫沖掉,賀開霁又拿了毛巾過來幫他擦手。
封钰在一瞬間幻視溫柔賢惠人妻。
趕緊搖了搖頭,封钰被賀開霁幾乎是強制的牽着走出門,坐在餐桌邊還僵硬着身體。
“我這裡沒有客房……”吃完飯,賀開霁将盤子都撿到洗碗機裡才開口道。
話剛說一半,封钰立刻激動打斷插話道,“那我出去住酒店吧!”
“所以,小钰晚上和我住一個房間沒關系吧?”賀開霁不緊不慢地開口補全後半句,然後才看向封钰,“還是說,小钰迫不及待地想離開?”
封钰很想點頭說是,但是直覺讓他立刻否認。
可讓他跟賀開霁住一間房睡一個床……
封钰眉毛幾乎打結。
然而他這番糾結的表情落在賀開霁眼裡,無疑讓賀開霁想起來,封钰先前在衛生間脫口而出的那句喜歡賀儀州。
喜歡賀儀州,所以便迫不及待的要與他劃清界限避嫌?
賀開霁眼底翻滾着濃稠的黑暗。
但,上了他的船,想要下去,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呢?
小钰還是太過于天真了些。
賀開霁近乎冷酷地将内心中的不安與酸澀嫉恨,全都歸咎于,封钰在他與賀儀州的權利利益争鬥中選擇倒向賀儀州,對于背叛的怨憤和對賀儀州的嫉恨。
憑什麼賀儀州就那麼幸運。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成年,賀家污糟事,他不需要沾染分毫。
不需要面對為了利益連兒子都能放棄的父親,不需要面對因為丈夫的冷漠和出軌行為,偏執到控制狂癫狂到拉着他一起自焚的母親,不需要面對賀家其他支的勾心鬥角,從小便要學會算計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
然而他用盡了力氣,做到讓所有人都滿意,本以為一切便會這樣無聊的繼續發展下去。
賀儀州的出現,卻打亂了一切。
一夕之間他從賀家的繼承人成了賀儀州當磨刀石。
雖然,他也承認哪怕沒有這麼一遭,他也不會放過賀儀州,畢竟誰讓他替賀儀州受了那麼多罪呢?
但賀家連他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都要榨取,甚至打斷他留學國外的計劃時,他就知道,他和賀儀州之間,就隻有不死不休這麼一種結局。
所以他能利用的一切,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利用。
包括從前的封钰。
所以他又怎麼能夠容忍背叛呢?
賀開霁近乎惡毒的想,封钰哪怕死也隻能死在他這一方。
别想跟賀儀州有任何糾纏。
昏暗的床頭燈光線映照下,賀開霁看着封钰,心髒中總是無時無刻不在翻湧的惡念,卻在此時被悄然平靜下來。
低頭,懲罰性地咬住青年的唇,賀開霁按捺住繼續的欲念,将熟睡的青年死死圈進了懷裡。
算了,封钰什麼也不懂,怎麼能算是他的錯,該死的人從頭到尾都應該是賀儀州才對。
他會讓賀儀州和賀家那些人一樣,死的幹淨些。
……
而另外一邊,收到消息的賀儀州臉色冰冷。
七點多接到封峪電話問封钰是不是在他那,賀儀州緊接着就派人去查封钰的位置。
封钰帶了手機,所以位置并不難查,但封钰的所處位置,卻讓賀儀州在看到的瞬間眼神就冷了下來。
“呵。”賀儀州深深閉目,發出一聲嗤笑。
賀儀州從小在魚龍混雜的貧民窟長大,見過的爛人比比皆是,摸爬滾打長大,從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他很難理解任何一種關系,能讓一個人成為另一個人如臂使指的刀。
所以到底是因為太過于愚蠢,還是因為,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