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梧若:【在,不過趙澤昱和周覽也在。】
張思缈回沒關系,過了半個小時,她按門鈴。
徐梧若開門,“好久不見呀!”
“你也是,前段時間去京城都不告訴我。”
徐梧若的心裡下意識地慌了神。她不想讓别人知道她去京城找了姜峄這件事,特别是趙澤昱和周覽。
她想欲蓋彌彰些什麼,卻忘了從來沒有人會懷疑過他們。
那時的迷失,是不願被人知曉的秘密。
“你去京城找峄哥玩了?”
周覽的目光落在徐梧若身上,她隻好點頭。
趙澤昱笑嘻嘻地道:“我還沒去過呢,我也找個時間去。”
“我當導遊。”姜峄開口,輕笑了一聲,面色平淡。
幾個人在談論自己的專業,才發現他們的校區都在一個大學城。
“哎,你和梁方豪怎麼樣了?”趙澤昱八卦。
張思缈有些遮掩,“沒怎麼樣,就普通朋友呗。”
梁方豪和家裡人去旅遊了,往西北方向走。
“我們也去旅遊呗,反正閑着沒事幹。”
“我同意。”
于是五個人開始興緻沖沖地讨論,最後決定出去玩四天。
“怎麼去,高鐵?”
“高鐵吧,五個人一輛車可能有點擠。”
趙澤昱和姜峄在高考完的暑假就去考了駕照,其餘三個畢業生還沒報名。
“那就這樣決定了,拉個群,高鐵票酒店什麼的一起訂,群裡收款就好。”
晚上五個人一起出去吃飯,吃火鍋。
“不是,這麼熱的天吃火鍋?”
“那怎麼了?”張思缈問。
這家店是那年冬天,徐梧若和姜峄一起來的那一家火鍋店。
徐梧若和張思缪去調味料區的時候,趙澤昱悄悄問姜峄:“你和徐妹妹吵架了?”
“沒有。”姜峄否認。
他倒還甯願徐梧若和他吵一架。
從京城回來,徐梧若給他發信息。
【那兩天的相處就忘了吧,親了也不代表什麼,我喝醉了,把你當成是我以前初中喜歡的那個人,對不起哥哥。】
徐梧若不需要說道歉,他們相互喜歡本沒有錯,可是卻一直為自己的喜歡而道歉,在想自己錯在哪。
錯在那一層沒有血緣關系的身份。可沒有這層身份,他們兩個也不會相遇,在同一屋檐下相處。
他們的人生也許就是一場悖論。
下半場去KTV唱歌,趙澤昱喊了幾瓶啤酒來。
幾個人搖骰子,沒有人唱歌的時候,歌曲就當背景音樂。
張思缪喝了些酒就放得開,連續點了好幾首歌,也不管好不好聽,照樣唱完。
徐梧若喝了兩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上軟件裡的歌單,點了一首《阿楚姑娘》。
音樂有環繞音效,前奏空靈,帶着幾分憂傷。
昏暗下,坐在角落裡的人卻看着她出了神。姜峄搖骰子的動作停住,誰也沒出聲。
“那夜的月亮仍在天空發亮....今夜它卻格外的讓人心傷......”
骰子晃動的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清婉的女聲回蕩。
屏幕上的白光打在徐梧若的臉上,長睫毛垂落,似乎沾着淚。
一曲畢,她的眼眶有些濕潤。
“真是好聽啊!”趙澤昱拍着掌,作勢抹了一把眼淚,“把我想初戀的勁兒都給勾起來了。”
“你哪兒來的初戀?”周覽問。
衆人哄堂大笑,徐梧若點了一首活躍開心一些的歌,蓋住方才那悲涼的氛圍心境。
“我女神的歌啊,好聽好聽。”
“甜心教主不愧是甜心教主。”
姜峄去上洗手間,隻剩三個人玩搖骰子。
徐梧若坐下,喝着杯裡的啤酒。
第三杯結束,手裡的杯子被拿走,姜峄把她的杯子放在自己面前,在徐梧若身邊坐下。
另一隻手裡拿着的是方才找服務員倒的一杯溫熱的水。
“謝謝。”
姜峄沒出聲,隻是盯着屏幕,似乎在靜靜欣賞着歌曲。
徐梧若的臉泛着紅暈,輕輕抿了一口玻璃杯裡的水。
暖意在身體流動,舒服了不少。
夜有些深,不知誰嚷嚷着要回家睡覺,衆人散場。
趙澤昱送張思缪回家,路上,周覽和徐梧若在聊天,時不時發出笑聲。
姜峄走在最前面,目光深邃,徐梧若看不見他的表情。
周覽到家後,隻剩下徐梧若和姜峄。
皓白的月懸挂,為夏夜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輕紗。蟬鳴聲聲,仍不知疲倦地吟唱着。
地上有兩個影子,前後錯落着,又時而交疊。
不知從何時起,兩個人變得無言,疏離。
姜峄按下指紋,推開大門,讓徐梧若先進。兩個人一同上樓,在各自的房門前分别。
在徐梧若剛要關上房門那刻,姜峄擋了一下,他把徐梧若壓在牆邊,順勢鎖上房門。
姜峄的手溫熱,白皙的手指拂過徐梧若的耳邊,将發絲别到耳後。
沒開燈,透着月光,隐約見到她發紅的耳垂。
姜峄輕捏着她的下巴,聲音低沉,“和他在路上聊什麼,嗯?”
徐梧若的心發緊,腦子一片空白。
兩個人的心跳聲近在咫尺。
他的手指順着臉頰滑落,又撫過徐梧若的脖子,落到鎖骨處,打着轉。
“笑的那麼開心,怎麼就和我在一起沒話說了?”
姜峄湊近了一些,唇似乎快要貼在她的肌膚上,帶着幾分顫意。
“我...我說清楚了。”
“說清楚?你指的是酒後亂性,還是錯把我當成那個人?”
徐梧若啞口無言,這都是她編的理由。
她隻是不敢說出口,她怕覆水難收。
姜峄的大手放在徐梧若的腰上,她今天穿着修身短上衣和牛仔長褲。徐梧若能感受到,他的手指正在順着後背凹進去的線摩挲着。
她和姜峄對視着,他的眼睛裡如墨水暈染着,望不見底。
“沒有感覺嗎,對我。”
徐梧若的心跳聲震耳欲聾,姜峄沒等到她的回答,也不需要她回答。
他的唇附上她的。月色落在屋内,門外是他們共處了五年的地方,所有理智在此刻被撕得破碎,散落了一地。
在這個房間裡,他們纏綿厮磨。兩個人像在偏僻的孤島裡溺了水,又重活了過來。
徐梧若有些發暈,她扶着姜峄的手臂,靠在他身上。
“給我些時間。”她看着姜峄的眼。
良久,姜峄點頭,他擰開鎖,回到自己的房間。
徐梧若靠着房門,心情仍未平複。
那片枯葉似乎并沒有消失。來年春日,在枝頭又長出新葉,在她的心裡早已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