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遊那日,五個人前往高鐵站。過安檢的時候,趙澤昱被沒收了一瓶噴霧。
“趙澤昱,你一個人大男人帶什麼幹發噴霧?”張思缪笑着。
“我可要保持我的帥氣形象,好吧。”
“可是澤昱哥,你的噴霧都被收了,怎麼保持?”徐梧若問。
趙澤昱啞口無言。
他們坐上高鐵,三個男生坐在連排的三人座,徐梧若和張思缪坐在他們旁邊的二人座。
兩個小時的高鐵,趙澤昱組了個局,在打鬥地主。
“哎,周覽最近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張思缪偷看了一眼周覽,悄聲問。
“能說什麼,我們是朋友。”徐梧若語氣平靜地說道。
“可他看你的眼神,算不上清白。”張思缪饒有興味地說。
徐梧若隻是搖頭,沒多言。
周覽是和自己聊過,他也表示自己之前是喜歡過徐梧若,但是他們一直都是朋友。
徐梧若點頭,他們一直都是朋友。
喜歡是自己的事情,周覽沒想着要徐梧若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他說出來後就釋懷了。是喜歡,還是執念,他分不清。
也許他從未想過得到些什麼結果,隻是一場年少的情感經曆。他在成長,在變好,徐梧若也替他開心。
所以她會保密。
到站時,姜峄坐在最外邊,他把徐梧若的行李箱拿下來。
徐梧若輕聲說了句謝謝,車廂喧鬧,乘客排隊下車。姜峄站在徐梧若的後面,在沒人看到的位置,輕輕捏着她的手指骨,而又松開。
五個人出站後,打車去酒店。
酒店有接送服務,是七人座的車,剛好坐得下。
兩個女生坐在最後,徐梧若透過車窗,放眼望去,海面上有座跨海大橋。
道路兩旁的棕榈樹随風輕輕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海濱步道上,人們或散步、或慢跑、或騎行。
到了酒店門口,辦理入住,有人幫忙拿行李。
他們住在六十樓,房間相鄰,高樓層能将海邊城市的樣貌看得清楚,房間内部裝修風格文藝典雅。
“梧若!這裡還有一個浴缸呢。”
群裡,周覽發了一個這幾天出遊的安排。他們打算下午五點出門,在海邊可以看日落,接着去中心的一個大商場逛。
徐梧若躺在床上放空,張思缪從行李箱裡拿出化妝包,打開手機音樂軟件放歌,拉着徐梧若一起。
“我今晚要穿那件黑色的吊帶。”她興緻勃勃地從行李箱裡挑選。
徐梧若笑了,也拿出化妝品開始和張思缪一起。徐梧若換了一件剪裁貼身的淺藍色連衣裙,脖子上搭着銀項鍊。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男生那邊在打遊戲,姜峄覺得有些困,躺在床上閉着眼休息。
“峄哥,出來玩怎麼能睡覺呢?”
“你們不也換個地方打遊戲呢。”姜峄語氣很輕,像快要入睡了一般。
五點,兩個女生化好妝,三個男生收拾了一番,一起出門了。
到達海邊的時候還未日落,他們便沿路找了一家網紅茶餐廳吃飯。
這家茶餐廳在破舊的居民樓之間,空間有些狹窄。不鏽鋼桌子和圓闆凳,似乎讓人走進老電影裡的場景。
絲襪奶茶口感醇厚,茶香與奶味完美融合,菠蘿包外皮酥脆。
徐梧若點了凍檸茶,她見姜峄點了凍奶茶,随口問了句:“你不怕今晚睡不着覺?”
“睡得着。”姜峄輕笑。
“徐妹妹,你怎麼不問我?”徐梧若才看見趙澤昱也點了,姜峄不輕不淡地回了句:“我是她哥,關心我不是很正常?”
姜峄白皙的手捏着吸管,眼底裡帶着幾分笑意。
吃過東西後,一行人出來,發現暮色漸漸降臨。
海水在日落時分開始呈現出橘黃色,橘色溫柔褪去建築物的單一色調,晚霞緩緩拂過整個城市。
他們選擇坐公交,到達中心商場。
沿路,能看到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漁船緩緩移動,一幅甯靜的海上日落圖油然而成。
下班的人們匆匆上車,臉上帶着一天工作後的疲憊,但随着窗外日落美景的陪伴,他們的表情也逐漸放松下來。
中心商場人逐漸變多,他們先去海邊。
正值暑假,海邊到處都是遊客。徐梧若拿起手機拍照,鏡頭裡忽然出現姜峄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短袖,寬肩窄腰,站在沙灘上,眺望遠方。
“姜峄!你擋住我了。”徐梧若喊了一聲,姜峄聽罷,挑眉,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徐梧若走向前,和他并肩站着。
大家走散了,其他三個人也不知道去哪兒。
徐梧若忽然想起了那年國慶節的假期,他們去海邊玩,拍合照的時候還被人認錯成情侶。
肩上忽然被搭上一隻結實的手臂,“你幹嘛?”
兩個人的距離被拉近,徐梧若幾乎能感受到他體溫。
“手有點累,借個肩膀搭一下。”
半晌,兩個人無言,目光都落在面前的晚霞上。
徐梧若看了一下站在身旁的人,他正在看向拍打着的浪。
天色變暗,暖黃的星星燈挂着,人聲喧嘩。
她覺得這個時候适合說些什麼,但是她什麼都說不出口。
“怎麼了?”姜峄問。
徐梧若連忙别開眼,“沒什麼。”
那頭,趙澤昱和周覽在喊着姜峄,他剛走,張思缪就走了過來。
徐梧若隻看着他的背影發呆。
“說句喜歡你有那麼難嗎......”
張思缪不忿地說着,徐梧若猛地看向她,以為張思缪在看自己。
“這本小說的女二,明明就是喜歡男主的,又不表白,急死我了。”
“哪本?”
“就是我之前高中跟你提過的那本小說,女二是男主異父異母的妹妹,她明明就喜歡她哥。”
“異父異母的兄妹,表白了也能在一起嗎?”
“這有啥不能的,又沒有血緣關系,而且他們真的好甜啊啊。”
“如果不是小說呢?”徐梧若又問。
張思缪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是現實生活,确實有點難接受。”
徐梧若默然,眼簾低垂。
他們是沒有可能的,喜歡這個詞,被放在現實生活中一文不值。
姜家、覃家、随家,任何一家的親戚都知道他們是兄妹,在名門中,最在乎的是名聲。
徐梧若可以不顧一切,但是她做不到。覃思找到自己的幸福,和覃家關系緩和,所有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她不能成為這個阻礙,也不會是阻礙姜峄找尋幸福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