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微微在男女之事上單純,沈知洛又一直對異性很冷淡,她聽了解釋就沒多想,轉頭就去拿沈知洛剩下的奶茶喝。
“我嘗嘗你的。”
沈知洛本身就不愛喝甜的,遞給她,電話剛好響了。
她瞄了眼來電名字,沒接。
手機就躺在她手心裡“嗡嗡”地震,沒一會,那邊挂了。
黎微微明顯感覺到周圍氣壓好像低了些,咬着吸管,試探道:“誰啊?”
“沒事。”
黎微微知道沈知洛家底好,可總聽她跟家裡人電話吵架,不知道具體原因,也不好多問。
反蓋在膝蓋上的手機震動了下。
沈知洛按熄屏幕。
接着第二條短信跟着來,備注名是沈靖,沈知洛的父親。
黎微微心都跟着抖了下,她見過沈靖,很闆正的軍人作風,嚴肅着臉,說話像是沒有調調的審訊,莫名地讓人緊張害怕。
連她這麼皮實的人,都要繃緊了神經做出個乖樣子。
沈知洛拿起手機,剛把亮度調低,信息直接彈出來了。
[女兒:周末回家吃飯。]
很少有人短信說話是帶了标點符号的,沈靖發信息總有種公文的刻闆感。
[沒時間]
[你母親剛出院,回來陪她吃飯,她會開心。]
提到母親,沈知洛不自覺地扣了下指甲蓋,心中升起一股難耐的煩躁。
頓了片刻,心髒仿佛一下被攥住了。
沈知洛沒再回信息,把手機收到口袋裡,“我現在有點事,走了。”
球場邊圍了不少人,沈知洛沒等黎微微回複,慢慢起身往圍欄邊走,想出去透透氣。
黎微微看她不對勁,又覺得讓她獨處會舒服些,沒拉她。
“那你等會兒還和我出去不?”
昨天說好了要出去聚餐,順便買點生活用品。
黎微微嗓門大,但在空曠熱鬧的球場裡還是顯得不值一提。
偏這時候,江尋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漫不經心地掀了下眼皮。
沈知洛回頭,擡擡下颌,遠遠看像隻傲嬌的貓兒。
“校門口等。”
她扶着球場門框下階梯,薰衣草色的裙擺翻揚起來,摻着袅袅婀娜的花海香氣。
旁邊的朋友看江尋往一邊看,不約而同地追着他視線望,“尋哥,看啥稀奇呢?”
沒等江尋收回目光,好幾個球友都看到人,又不敢确定。
“看女孩?”
“不能看?”本來是下面子的事,江尋倒說得理直氣壯的。
狐朋狗友們震驚。
往回都是女孩們往尋哥身上撲,這次不尋常啊?
幾個男生沒見過這場面,都好奇得很,七七八八的視線到處搜尋目标。
沈知洛迎着太陽,臉小小的,被陽光透的瑩白。
漸變的風信子束帶襯得腰肢纖細,她背挺得很直,增加了幾分遺世獨立的清冷氣質。
“是好看,像尋哥看上的款兒。”
江尋眼光高,平時舞蹈系的女孩都看不上眼,所以男生們幫忙點評的時候也苛刻。
這算是很高的評價了。
球場邊寬凳有限,有女朋友接的早早打了招呼閃人,剩下的一群席地而坐,脫身上的護膝球衣,潦草地擦擦身上的汗灰。
江尋懶散地靠在長凳上,雙手撐開,半邊身子的重量都依在上面,膝蓋微微分開,滿是沖人的荷爾蒙氣息。
狐朋狗友打量着漸行漸遠的倩影,情不自禁地回頭,瞄了幾眼江尋。
“看着挺傲啊,不好收拾。”
“何止是傲,那眼神都不往别處看。”
江尋埋頭,叼了支煙,咬爆爆珠的瞬間,沖朋友招手。
“怎麼,要聯系方式啊?我可沒有。”朋友攤手。
江尋眯眼,擡腿給人一腳。
“火機。”
“哦哦。”朋友把地上的火機扔過去,嬉皮笑臉的,“我知道這女孩,當時軍訓的時候好多人跑去看她,都喜歡這種。”
言下之意,好多人追過,沒一個成功。
幾個男的在那瞎調侃,過嘴瘾。
江尋反手趕那幾個人,打斷他們:“滾一邊去。”
大老爺們叽叽喳喳礙眼得很。
百無聊賴的大學生活裡,男生就那麼幾個話題可聊,以前江尋雖然不怎麼搭話,但好歹是默許的,這次還維護上了。
這是什麼緣由?
這幾個男生裡,孫澤陽跟江尋關系最好,怪叫一聲,爆了粗口,“尋哥,當真的?一眼就看上了?”
江尋給氣笑了,“你說呢?”
剛剛說話的男生故意拖長了語調,繼續說:“反正呢,這是我們文學院出了名的嬌花,人低調,啥都不缺,難搞哦——”
确實,剛剛路過看台換衣服,一句話沒應他。
聲兒都沒聽着。
江尋不置可否,懶洋洋吸口煙,淺淺咬着煙蒂。
其他人有自知之明,不搭話。
寂靜了數秒以後,江尋修長的指尖夾着煙,扯了個蠱惑至極的薄笑。
“什麼玫瑰天鵝的,真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