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圈不用打地基,把地皮鏟平就可以蓋了,不用擔心什麼不結實,村裡都是幹活的好手,蓋房子都能住幾十年,何況是半人高的豬圈呢。
豬圈還沒蓋好,公社的批文就下來了,村長這幾天走路都帶風,誰能一下子搞起來三四個廠子?這不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兒?
這邊榨油廠的廠房其實就是以前的舊房子,打掃幹淨了,就把不知從哪挪出來的清理出一盆又一盆油垢的木架子搬出來,特别有年代感的木頭機器,厚重又壯觀,當時搬出來的時候是出了十幾個青年才搬起放到架子車上,清理的時候架着梯子上去才打掃幹淨。
最後清出來的油垢還被婦人搬去豬圈旁邊的小屋子存着,說是養豬仔了給他們和着吃,真是一點也不浪費。
不過等榨油廠開始榨油,榨油剩下的油餅除了二次榨油,還可以留着小豬崽們買回來之後打成粉喂豬吃,還能長肉,着實是好東西。
村裡辦廠子如火如荼的展開,淩正他們隻管幹活,别的是一點兒都排不上用場。但是當他們用去年的大豆榨出第一滴油的時候,一群人高興的歡呼起來,他們也被感染的十分興奮,幾個大爺爬滿皺紋的老臉更是綻開了,像幾朵花,花瓣上含着兩滴晶瑩的露珠。
這是好的開始,從這天開始,他們就不停歇的榨油,直到所有的大豆都榨完,出了二百多斤的油,他們才不得不停工,等着油菜籽成熟。
這個時候,上工的就是他們這些榨油工人和不在養豬場的人,養小豬仔的有專門負責的六個能幹婦人,一個養豬場不過六十頭豬,小孩子們打豬草來換工分,她們工人就負責煮豬食、喂豬,清掃豬圈,一人負責十頭豬,也是十分辛苦,但是當人們将她們養的豬進行對比的時候,養的豬最肥的那個人将獲得無限的榮耀,腰背都能在家裡在村裡挺得直直的,養的不好的自然要換下來,讓别人上,這樣自然是走路都擡不起頭。
至于編織廠是全村的人一起參加的,日日不停工,因為家裡的老人上工不得行,在家坐着編東西倒是十分熟練,因此他們的工作量是最容易出來的,短短一個月,已經存了一倉庫的編織品,這些經過村長跟公社領導溝通後,直接由縣裡來人拉走收購,錢就入村裡的公賬,大家看着這滿滿一屋子的竹制品,眼冒金光,都是錢啊!
這幾個廠子的工人不僅要在廠子幹活的時候幫忙,沒活的時候都要下地掙工分,畢竟眼看着廠子掙錢了,大家都是按工分算錢,不多掙點到時候分的錢就少了嗎?
而且相比之前大家上工隻為了掙夠口糧,分的錢倒是不多,現在能多掙點錢,那工分自然就更重要了,所以村長順便就改了記工分的方式,規定完成多少任務量算多少工分,跟之前按工作 的種類分工分等級比,明顯提高了大家的工作積極性。
村民們各家相互幫着幹活,幹完了還要申請多做些,雖然累但是也高興滿足。與之形成鮮美對比的是知青所新來的知青們,許是因為剛下鄉,手裡有安家費、還有城裡父母給的補貼,日子寬松,不在意這些,悠閑自在的得過且過,打打鬧鬧,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不過村民們也樂得看他們不上進,因為他們分多了錢就代表着村裡少了,總量就那麼些,不如他們多勞多得。現在雖然還是集體辦廠制度,但因為辦的廠子人人有份,大家都有了積極性,真是把集體當做自己家。
短短半個月,附近的村子就知道了劉家村一下子辦了三個廠,引得其他村子也紛紛坐不住了,效仿着辦廠,其中編織廠是最多的,因為大家都會一些,其他還有豆制品加廠、土布廠、布鞋廠等等,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公社的領導每次開會都表揚他們大隊,村裡人走路都仰着臉,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他們期待的女主并沒有因為上輩子被渣男抛棄兒惡意中傷他,反而是一直跟身邊的小姐妹努力上工掙工分,時不時跟着婦女主任做宣傳,也算是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宣傳大使。
村裡原本隻有婦女主任一個光杆司令,她們這些小年輕加入後,就成立了婦女協會。要做的工作就是就是宣揚自立自強、婦女兒童受法律保護、計劃生育、反對封建壓榨、施暴行為,還有幫助婦女同志增加收入、緻富,最重要的是要宣傳上邊下達的關于教育、引導婦女同志的政策,現在村裡的女性都有自己的工作忙,能掙工分,地位自然就提升了許多,婆媳之間的關系也相對平衡一些。
因為村裡的婦女協會成功勸解了一家惡婆婆壓榨媳婦的例子,被幾個兒媳一起寫了感謝信專門感謝她們,女主把這件事寫成文章發表在公社的宣傳欄上,惹得公社婦聯主任都點名誇贊了,估計以後要朝這方面發展了。
看着大家熱情洋溢的奮鬥,淩正他們也燃起了鬥志,主動聯系上了縣裡黑市的老瘸子,除了新鮮水果,還供應莊園産的餅幹、糕點,每五日交一次貨算一次錢,這兩次就能賺上小一百,當然黑市的老大肯定賺的大頭,不然誰會大老遠費人費力來收貨呢?
最大的可能是,周圍村子還有像他們一樣的供貨人,量多價錢還便宜肯定賺的也多,不然不會每次都加量,還準時準點的來結錢、拿貨,态度好得不得了。
不過對此,淩正二人是不在意的,人家冒着進牢房的危險掙點錢,算是拿命搏的,他們安安穩穩的輕松賺錢,有什麼可指摘的?雙方都很滿意如今的模式,因此交易才能一直順利,雖沒有書面協議,但也都是誠信的人,一手拿錢一手交貨,還避免了暴露的風險,真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