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的手臂突然被人向反方向翻折了過去,發出“喀吧”一聲脆響,來者出手速度之快令張勇和Omega都是一愣。
痛覺通過神經延遲傳達到了大腦,張勇慘叫出聲,來者可不會因為張勇的慘叫心生憐憫。在酒吧舞池隐約傳來的躁動音樂中,張勇被人像抓小雞崽似的抓住右肩,拎了起來抵在牆上。
肩膀處血肉與骨骼傳來的極緻壓迫感,甚至一度讓張勇懷疑他的右肩會被來者直接抓爆。這種恐怖的聯想和越來越痛的肩膀讓他大腦不受控制地模拟出真正血肉橫飛的畫面。
張勇陷入了劇痛和強烈的恐懼當中。他的左臂可能被掰斷了,不自然的垂落,右臂因為被抓着肩膀根本無法動彈,他想用腿用力蹬,卻因為疼痛腿軟到根本擡不起來。
“哥、大哥,放、放開我!有話好好說!”
來者穿着一身上城高中校服,戴着金屬框架的眼鏡,看起來與酒吧格格不入。
他應該坐在書桌前,或是與同學一起坐在咖啡館,而不是出現在這裡。
“張勇?”那人問。
……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是來找我的!他是專門來找我的!
“我不是,我不是——”
張勇心存的一點僥幸,矢口否認,卻被在包廂等了許久出來找他的人道破了名字。
“勇哥?你——我艹啊你在幹什麼!放開勇哥!”看着張勇被人單手抓着肩膀舉起來,那人酒醒了一半。
開玩笑,張勇可是實打實的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十斤!居然就被這個人輕松的拎起來,他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屁滾尿流跑回包廂搬救兵去了。
完了。
張勇絕望了,他和來者對上雙眼。
鏡片後面的眼睛是那麼黝黑、沉靜。他看着自己不斷哀嚎掙紮求饒,卻沒有泛起一絲諸如嘲諷或者厭惡的情緒,他看着他,就像看着一隻毫無抵抗之力的螞蟻。
他不在乎。
張勇突然之間放棄了掙紮,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就是他!”走廊突然湧進來一群人,是剛才回去喊幫手的人回來了。
為首的人就是剛才承諾幫張勇解決金兕的人,名叫孟宏,道上人稱他宏哥。
他一打眼就看見如同死狗般的張勇,嘴角抽動了一下,又見在場的人除了那個看起來沒什麼威脅的員工,就隻有那個穿着校服的……
嗯?校服?
孟宏抓住了大腦裡的靈光一現,他放下了心。不過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學生罷了,張勇這孫子真是越活越回去,居然栽在這種貨色手裡。
在場有一半是他的人,一半是張勇的人,不過過了今夜,恐怕都會變成他的手下了。
孟宏這樣想着,面上不顯,一臉兇狠的說:“你小子,要是敢傷到勇哥,今天就别想全須全尾的離開這兒!”
有好幾個參與下午圍堵金兕的Alpha看出了不對勁,有人高聲說到:“下午那個是Alpha!現在這個沒有信息素,長的也和下午那個不一樣!”
一直裝死的張勇忽然出聲喊:“這小子邪門兒得很,你們——”
“砰———!”
金爾一揚手,張勇就像加速的鉛球似的飛了出去,重重砸到對方人群裡,前排的人像是被擊中的保齡球呼啦啦摔倒一片。
孟宏首當其沖被張勇砸中,他邊被攙扶着從地上站起來,邊氣急敗壞地叫嚷:“上!都給我上!先揍個半死,然後澆水泥柱!!”
其餘沒被砸中的人紛紛掏出武器,是便于攜帶的尖刀、殺魚刀等。
找上金兕的人有些是實驗的混混,也沒想到金兕那麼兇悍,于是武器隻拿撬棍和棒球棍。
可是孟宏就不一樣了,他為人老辣謹慎,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他的手下無論到哪兒都帶着能一擊見血的武器。
這些人揮舞着尖刀向金爾沖來——!
對于此時開着武林至尊模拟器、武功已達到至臻境界的金爾來說,還是太慢了!
盡管這些手下也是經過一場場血拼積累起來的打架經驗,但僅憑本能和膽量,還是不夠!
太慢了!
破綻、破綻,全是破綻!
很難想象,在隻能四人并排行走的走廊裡,三十多個揮舞着雪亮尖刀的人,對上一個手無寸鐵的學生,居然慘敗的如此徹底。
一旦被他擊中,被擊中的打手立刻就會哀嚎着倒地抽搐,明明看上去沒有傷痕,明明隻是一擊而已,他們卻連站都站不住了,仿佛在忍受着無法承受的痛楚。
直到最後,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他們手中的刀刃都沒有接觸到金爾的衣角。
隻需要擊打他們的膻中穴、期門穴等痛感明顯的穴位時送入玄冥寒氣,不用金爾再做什麼,玄冥寒氣會立刻深入肺腑,傳遍周身,
孟宏還沒反應過來,局勢已經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的一邊倒了。
“你,你别過來!”他色厲内荏,拿出手機哆哆嗦嗦就要打電話:“張勇惹了你你去找他!我告訴你你别太狂了,居然連我的人都打,我可認識【叢林】的人!我們明天還要跟着他們收場子,現在我的人都被你打了,被【叢林】知道你就完了!”
孟宏見眼前的煞神聽見【叢林】腳步一頓,他像是看見了希望,感覺腰杆又挺了起來。
“小子,最好識相點!你惹到【叢林】,可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孟宏終于翻到了号碼,趕緊點擊撥号,一邊還在威脅對面面無表情看着他的人,“你完了你知道嗎!有本事在那裡别動!”
“……喂?黑三哥,是我,我是小宏啊!唉唉,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了……唉實在是對不住啊三黑大哥,明天不能幫您去收場子了……不是,不是,我們可太樂意幫您來,就是我們這邊實在去不了……唉,什麼都瞞不過您,我們的人都被打了,現在動都動不了………哎對,就在Forest酒吧,一号店,唉,好嘞,好嘞,您費心啦,好嘞好嘞……”
孟宏挂斷電話,好像已經拿到了尚方寶劍免死金牌之類的東西,在手下崇拜的目光中,表情又變得神氣起來。
他看着面前的人,突然覺得他長得非常不錯。這樣高傲的人被折磨到跪地求饒……場景一定……
“呃—!”孟宏突然感覺眼前一花,然後就是胸口被重重一擊,他飛的距離甚至比張勇還遠,直接砸到了走廊盡頭牆上拼貼的反光玻璃上。
他緩緩從牆上滑落,無力的倒在一地玻璃渣子當中。
“噗——”他噴出來一口血。後腦勺痛,胸口痛,背後痛,孟宏痛到感覺連呼吸都是一種折磨,恨不得一頭昏死過去。
“你,你就不怕,不怕【叢林】……”孟宏内心驚懼到了極點,怎麼會有人在【叢林】的地盤撒野。
Forest酒吧是【叢林】的産業,他剛才打的那通電話,就是給這段時間搭上的【叢林】的中層/幹/部,犬組織的三把手,黑三。
等等,鬧了那麼久,【叢林】的人呢?
是啊,【叢林】的人呢?怎麼還沒來?在自己的底盤還用等那麼久嗎?
在一邊偷偷裝死暗中觀察的張勇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金爾不置可否,他轉頭看向走廊另一頭握着掃把戒備狀的Omega,像是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