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闖闖看着兩人卻早已是目瞪口呆,她不大自信地看看已經空了的咖啡杯……她剛剛做的,應該是咖啡,而不是酒,吧?
……
經過一通發洩,肖音韬心情好了許多。可原本想在咖啡店多摸會兒魚,不一會兒又接到電話,說有本書的印刷出了點問題,需要她去看看,于是位子還沒坐穩,她又罵罵咧咧地走了。
看着前一秒還怒氣沖沖,出了咖啡店又立刻恢複知性優雅的背影,櫃台後的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職場中最吃虧的,就是這種責任心強,又有脾氣的人了。”闖闖長歎道。
遲了了深以為然。
正感慨着,又有客人推門進來,兩人再次忙活起來。
做着咖啡,闖闖想起自己剛剛沒來得及說出口的疑問,又說:“可是我很想知道,她明明是去催稿的,為什麼到頭來反而給對方點了兩次外賣?”
“嗯?”
遲了了将客人點的小蛋糕送過去,回來聽到這個問題,一時間也愣住了,“你說的有道理诶!”
自己被催稿的時候怎麼就沒這待遇?
“對吧,明明她可以——”闖闖想了想,“比如啊,冒充居委會敲門,說要人口普查,最近不是正搞這個呢嘛。”
“可萬一他家已經普查過了呢?”遲了了反問。
“那就……對了,冒充樓下鄰居,說他家漏水了!”
正吃瓜的遲了了忽地一噎,感覺自己中了一箭。
“……闖闖,你是在我家安了攝像頭嗎?”她哭喪着臉趴在兩人之間的櫃台上,眨着一雙大眼問。
“啥?”闖闖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将剛做好的咖啡放在她面前,“我可是遵紀守法好公民,去給6号桌送去。”
“唉——”遲了了歎了口氣,端着咖啡走了。
等再回來,她才趴在櫃台上說起前幾天的糗事。
不出所料,闖闖聽完一臉嫌棄地看着她,啧啧兩聲:“遲三三啊遲三三,淩晨三點在樓上跳繩,好好一社會主義新青年,怎麼能幹出這種慘絕人寰的事呢?”
緊接着,她湊近一點壓低聲音:“我跟你打個商量怎麼樣?”
遲了了一臉問号:“什麼?”
“‘我跟你是朋友’和‘你半夜在樓上跳繩被人找上門’這兩件事,請你千萬千萬不要讓另一個人同時知道!”
遲了了琢磨了好大會兒才繞過彎來,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你做了這麼丢人的事,千萬别跟人說咱倆是朋友”嗎?
然而她非但沒生氣,反而熱淚盈眶地抓住闖闖的手:“好闖闖,你都這麼嫌棄我了,還願意讓别人知道咱倆是朋友,我真是太感動了!”
闖闖頓時打了個冷戰,一把甩開她的爪子:“滾!”
遲了了笑嘻嘻地松開手,又皺皺鼻子為自己叫屈:“但這事真不能全怪我,許願那房子都空了四年了,我哪知道二爸會把它租出去,而且剛好那天有人搬進來呀!”
“那人家生你氣嗎?”
遲了了看珍稀動物一樣看着她:“擱你你不生氣?”
也對。闖闖點頭。
“道歉了嗎?”
“當然!”
“對方沒原諒你?”
“原諒……了,吧?但他看起來有點高冷,我不大确定。”遲了了滿是心虛地說。
“哈!”闖闖一聽這話,竟然激動地鼓起掌來,“恭喜我們遲三三同學,終于迎來了社交生涯的滑鐵盧!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要說遲了了這人有什麼天賦,除了畫畫,闖闖絕對要投“人緣”一票。
因為天生大眼睛白皮膚長得又可愛,再加上性格活潑、嘴甜熱情,遲了了從小到大走到哪都特别受人喜歡。在大學裡,她們美院的系花,如果是按群衆喜愛度來選的話,絕對非遲了了莫屬!
說起來,大學期間,遲了了還有過一次壯舉:她們繪畫系有一教美術史的女老師,曆來以“鐵面無私”“挂人無數”著稱,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硬生生被遲了了處成忘年交,不僅課下一起讨論口紅色号、眼影畫法、穿衣搭配,更在考試前破天荒地給她們班學生劃了重點——這後一件事,至今都是她們美術學院“後無來者”的傳奇!
更别說她現在住的小區,幾乎所有街坊鄰居、爺叔阿奶、大小朋友、門衛保安,但凡平時能常常見到面的,基本都能跟她說上幾句話。
要不是因為大學沒住校,許願這“保镖”又太負責,以及畢業後她所從事的職業沒什麼朝夕相處的同事,闖闖覺得,她最好的朋友絕對輪不到自己做。
然而今天,這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遲了了,竟然在新鄰居面前栽了跟頭,這如何不讓闖闖驚歎!
搞得她都想見一見這位與衆不同的新鄰居,當面表示一下膜拜之情了!
這取笑明晃晃的絲毫不加掩飾,遲了了皺起鼻子,哼地别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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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職”第一天,商定了每周做三休四的上班節奏,又了解了公司的近期規劃,并認識了部門同事後,周默便準備先回去了。
可剛起身,祝赫又連忙喊住他:“别着急走呀,一起吃個晚飯!”
周默看了眼手表,拒絕了他的提議:“今天先不去了,我還有事。”
“什麼事,非得今天?”
“……去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