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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領的馬甲設計方便顧覃喆的動作,真絲領帶被扯松,自然落到腳邊的地毯上。徐西樓将一切收進眼底,雙手緩慢枕到頭頂,慢慢移到腦後。
見他始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徐西樓的眉頭蹙緊,眼底可見朦胧水光:“……我缺愛,哥哥就能愛我嗎?”
“不能——,也不會!”
顧覃喆斬釘截鐵的态度讓徐西樓冷上一分。
“你的自尊不該舍棄在我的身上!”聽到他這麼說,徐西樓直接坐起身,雙腿岔開雙手緊握在一起。
徐西樓的視線如火如炬,他們每一次目光交彙都像是在進行一場正面交鋒,隻是徐西樓願意讓步,卻不願妥協。
徐西樓的聲音在發顫:“哥哥對弟弟的愛也不行嗎?”
顧覃喆瞬間失去言語……
在這種尴尬時候,徐西樓的電話鈴聲及時響起解圍。
房門關上的瞬間,顧覃喆提着的心徹底放下,躺在徐西樓的床上,被他的氣息包裹住全身心,顧覃喆開始思考徐西樓出去前的那句話。
身下的被單是今早剛曬過的,不潮也沒有男性通常有的體味。
老舊小區的隔音不好,吱嘎亂叫的洗衣機聲在這個夜晚裡顯得分外和諧,意識彌留的時候,顧覃喆好像聽到開門聲,随後是女人的說話聲。
糟糕!
顧覃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關門聲很小卻還是被他聽了個正着。
“家裡來客人了?”
……
看見桌上的水杯,徐清琳問道。這個杯子她有印象,是初中的美術陶藝課上徐西樓自己捏的。
徐西樓拿回家時,這東西還隻是個小泥胚,剛好有天她下班回家看見,就親自出手幫他稍做修繕,連徐清琳自己都滿意的成品,結果這小子看到後一句話也不說,就直接不要了。
丢掉也可惜,這杯子就一直放在儲物櫃裡落灰。
徐清琳整個人躺在沙發上,醉酒後的反應遲鈍讓她不想多做思考,手剛拿起那個小狗杯,徐西樓就端着她的水杯過來。
“喝一點,第二天不容易頭疼——”
“就喝了一點,第二天還不至于!”
話是這麼說,徐清琳到底還是沒有駁兒子的面子,想了想轉頭接過杯子就放到桌上,看都不帶看一眼。
徐西樓假裝沒看到。
“喝一點沒事,明天不會水腫的。”
……
徐清琳沒忍住想笑,今晚和部門同事的聚會,她本不打算過去,但在他們所有人的極力勸說下,徐清琳想着畢竟是多年同事,還是應承着過去湊個人頭。
職場上的飯局到底離不開一個酒字,徐清琳不是能喝酒的料,僅有的也隻是偶爾睡前的一小杯紅酒。
此刻的她暈頭轉向,也沒仔細看杯子就要拿過喝一口,在杯壁即将碰到口的時候,手腕被人拉住。
徐西樓拿走她手裡的杯子,看不出情緒:“喝這個,這是才是解酒的!”
身後的兩個房間門緊閉,他們的說話聲音不大不小。
徐清琳關心,問了一句:“什麼朋友?這麼晚了還過來咱家?”門口的皮鞋早讓徐西樓收了起來,徐清琳隻以為是他在校的朋友過來。
“時間太晚就懂事點留下人家,黑天瞎火的晚上,你們孩子在外頭也不安全。”
“好——”
徐西樓看着她喝完醒酒的,才進去廚房洗杯子,出來一看,他的母親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一副快要不省人事的樣子,順手幫她拿了塊毯子過來蓋着。“垃圾桶我擺這了,有不舒服的再叫我!”
徐清琳連動都不帶動一下,自己隻是需要歇一會,還不至于到連路都走不動的地步,她沒擡眼皮,擺着手讓他先回屋子。
“沒事,我自個歇一會,垃圾桶你拿遠點,我看着就難受。”
徐西樓沒說話,将垃圾桶拿遠。
“回來了?”顧覃喆坐在他的床上,身上的馬甲褪去,小腿撐在地毯上高出床一小節,身後窗外的灰黑照亮他的上半身。
“媽媽喝多了,現在還在客廳休息,哥哥現在出去隻會和她撞見。”徐西樓的目光直勾勾凝視着對方,似笑非笑道。
“還好嗎?”
徐西樓回答:“人沒事,但估計要等個幾小時,人清醒後才會回房間。”
顧覃喆還沒想過,會和徐清琳對上面。
調查結果顯示,徐清琳确實是被婚前欺騙的一方,而這一切都是他的父親顧少闫造的果,覃襄玉對這些事知情,也從不屑于在他的跟前幫父親說好話。
對方要是知道他是顧少闫的兒子,指不定對他又會是怎樣的目光洗禮。
邊上的徐西樓選擇安靜的看着顧覃喆。
……
他當然不會主動告知,他的母親徐清琳是個控制觀念極強的人,對時間一分一秒把握,以徐西樓對她的了解。
徐清琳隻會給自己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然後回房間,洗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