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舒渟回家的一路上,她都在哭泣,沿途的動靜太大,徐西樓都察覺到了不少路人異樣的眼光。
舒渟站在居民樓前轉身,身後不知是誰家裡傳出的争吵聲很響,她微張的嘴唇抿動,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回去吧!”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徐西樓送她到樓下,等着舒渟進樓道才安心離去。
北城市中心大廈久亮,這裡是顧氏大樓頂敞開的露台,甚至不對内的些許員工開放,沒了空調冷氣,吹得人的頭腦都清醒些。
“底下各部門工作量大,不少員工因為考核指标,工作難題堆積,心裡多少都有點怨言,我想說公司進度可以減緩一下,适當調整工作時間,大家好能及時跟上項目。”
……
顧覃喆漫不經心低頭點煙,藍白煙霧氣狀吐出,卻眉眼深沉,久散不開。
“就近況,員工加班加點現象頻繁,辛苦大家這陣子了,年中獎金已經通知下去,各部門集中名單提交給财務,審批沒問題的話,月底連薪水一起發放。”
林助懸在半空的心可以踏實放下,眉眼一下如釋重負。
“顧總原來早有打算,我還白操了這份心。”
事實上為資本賣命的前提,也要是這個公司值得,顧氏多少年來的經營對底下員工從不吝啬,該有的福利待遇不少,勞務劃分,管理等級嚴明。
多是想進大企工作的就業人員,崗位有限下,競争壓力也大。
新的畢業季要到,響應市場和公司員工缺席,顧氏也開始對外發布崗位招聘需求,近來在工作氣息濃厚的氛圍影響下,面對項目要求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皆忙得腳不沾地。
公司高層管理看在眼裡,多少都想為員工多謀劃點好處。
顧覃喆接連幾天都宿在公司,面前這點微不足道的要求,他還不至于做到冷血無情。
“好話我先說了,大家調整好狀态,近段時間有關合作項目,整體企劃書小組整理,組長帶好資料電腦,準備會議報告。”
薄低皮鞋踩在煙頭上,慵懶随性的動作一氣呵成,傍晚的半開放露台上能看見天色漸變,顧覃喆的眼裡是化不開的愁容,以不變應萬變。
……
好消息很快傳遍公司上下,延遲了快一個小時的會議完美結束。
所有員工收拾東西準備下班,這場他們已經習以為常的大戰可算告捷,他們心裡的高度警戒線也能安心放下。
各部門離職員工交接完手頭工作,考勤系統更改,顧氏大樓依然如故,又将要迎來全新的面孔。
……
陸陸續續的打工人打卡下班,陳訴的白色庫裡南停在總部樓外路邊,黑色的墨鏡抵着鼻梁,身上那件黃白花紋色調的花襯衣被風吹開,整個人有着十足的放蕩不羁樣。
“誰家的細糠跑出來了?當心點可别讓野山豬給叼走了!”見陳訴穿得這麼靓,顧覃喆難得沒開口嘲諷他才是野山豬。
陳訴将墨鏡插在領口處,整個人倚靠着車。
“走出發!”
“去哪?”
陳訴擡眉間,眉峰下因為他的表情變化凹陷出明顯的山根:“接弟弟啊!咋滴你的寶貝疙瘩不要了?”
思緒飛了出去,陳訴猛然湊近:“你别跟我說,你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連飛行航線他都已經提前申請好了,一想到這家夥可能會放自己鴿子,陳訴看顧覃喆都不由的沒好臉色。
“晚上在沈家的莊園别墅有場慈善晚會,我不信你沒收到你爸通知!”顧覃喆瞳孔慢慢聚集在他一身花紅柳綠的打扮上。
“你别跟我說,你要穿成這樣子過去!”
陳訴甩過衣角見他沒忘,才收起玩笑話:“我爸親自下達的話,我要真穿這樣去,别說會讓人看場笑話,我爸都得給我扔那湖裡,涮涮腦子裡長的鏽。”
沈家世代從政,沈家夫婦前段時間去山裡走訪留守老人兒童,沈夫人信佛,又是個有着慈悲心腸的中年女人,看到生活貧困,被困在大山裡的孩子心裡有了感觸。
沈家特意舉辦慈善晚會,所得資金捐款将由慈善機構一手捐獻給山裡孩子讀書,修路擴建學校,晚會全程透明公開,到時不隻有大人物到場,還有相關部門媒體進行跟拍。
晚會規模格局大,大場面鄭重,多得是人多眼雜,自然也容不得他們胡鬧。
陳父再三強調過陳訴,人到場出個面就行,可别讓人看見了,覺得他們陳家的人上不得台面。
陳訴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盯着顧覃喆不上不下。
“沈暢那小子可追着我問了你老久了,上次那鑽你要沒插手,早落到他手裡去,聽說他養在外頭的那小女生為此跟他吵了快半月,家門都不讓他進一下。”
“問我幹嘛?”顧覃喆不理解。
陳訴玩味的勾着抹笑:“當然是問你鐵樹開花結果了沒?要不是送人的,誰啊會閑着沒事買這東西回家擺着看。”
沈暢兩兄弟跟陳訴要好,顧覃喆為人穩重不像是他們所能開得起玩笑的,比起當事人,他們還是更樂忠于向陳訴打探。
八卦的心思昭然若揭,陳訴一直在周旋,打馬虎眼,隻讓他們把心放到度假上面,沈家兩兄弟相視一下,秒懂他的意思。
“你要喜歡我也可以給你整一個來!”
顧覃喆的眼尾都快笑彎。“你家裡倒好有金山礦山在,我真給的那點,說不定你還瞧不上,都不夠你打次水漂!”
“神經!”
陳訴的拳頭不痛不癢:“你真敢給,我還不敢要呢!”
車上開了冷氣,富有節奏感的DJ卡點曲目,一聽就是陳訴的一貫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