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城市喧嚣的好處,就是作息都變得規律了起來,顧宅這頭沉睡的猛獸順應自然,被拉入深夜的漆黑中。
睡前李叔送來的那杯安神茶發揮作用,顧覃喆躺在羊絨床制品上,肌膚觸及到的都是冰涼清透,懸浮感讓他把握不住重心。
“哥哥——”
徐西樓的身影逐漸清晰,他笑得明媚,驅逐開顧覃喆周身的陰冷潮濕,或許他的出現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哪怕是在夢中。
顧覃喆的指尖伸出從他的眉骨往下,停留在上下滾動的喉結上。
“徐……,西樓!”
“是我啊,哥哥!”徐西樓的聲音帶着詭異的蠱惑,往前一步将脖頸置于自己手掌的虎口間,隻要顧覃喆稍加用力,就能讓他的臉上呈現出痛苦,乃至于後悔的表情。
顧覃喆這麼想着也确實這麼做了。
這是一場絕美的視覺盛宴,少年眼神渙散失焦,窒息感讓他唇齒微張,臉上迅速攀上粉紅,眼角溢出的水漬朦胧他的雙眼,順着臉上的白皙流入到唇間。
“哥——”不流利的口齒流淌出呓語,意亂情迷下升起的不止是口幹舌燥,還有下半身因為徐西樓而燃起的情澀。
大腦皮層及時傳遞出的理智蕩然無存,理性和道德輪番作祟,被撰住命脈的仿佛變成顧覃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跟着徐西樓一起在愛裡沉淪。
這個夢境真實得讓人無法清醒。
徐西樓的掌心溫熱像塊烙鐵,在顧覃喆身上肆意點火,他嘴裡說出的話語無辜,顧覃喆卻能清晰的從他眼裡看到少年狡黠的故意而為之。
“哥哥在發抖,你在害怕什麼?”
半握住的是片刻柔情,掌心緊碰到的那處溫存,徐西樓小心翼翼像是蓄勢待發的獵手,在暗中悄然鎖定自己的獵物。
兩股力道交疊得異曲同工,碰撞出新的火花。被帶動顱内血壓的升高,不自覺的身體反應,讓顧覃喆主動屈身彎腰,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抓過,那懸溺池中的一片浮萍。
“哥哥的反應,我好喜歡……”
羞恥的言語帶着調笑意味,欣賞着指尖的純白,徐西樓眼帶春水四處流轉的瞳孔,緊盯着面前的顧覃喆,張開雙唇慢慢含住指尖……
……
陽台上顧覃喆藐視一切,含着煙的嘴苦澀,身後則是一床狼狽。直到現在,他才是真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艹!”
隔天一大早響起的是敲門聲。
徐西樓已經鋪好床上用品,徐清琳準備要去上班,敲門提醒他别醒得太晚。自他回來的這幾天,手機裡的班級群正在籌備着同學聚會。
說得好聽的虛名背後,是同學熱火朝天的讨論,好似大家都默契的,已經把那件事抛之腦後……
徐西樓不感興趣的事,總有人想着拉上他,最直白的就當屬文藝委員舒渟。
“陸繁的事不是早已經塵埃落定,你還在執着着什麼?”
電話那頭的舒渟突然安靜:“那天你也看到了不是嘛,我想找楊鑫帆再問問,但他一直在躲着我,班長他們都不支持我問這個事,現在都已經高考結束了,我還是想找他最後問清楚。”
“你查到了什麼?”徐西樓說:“陸繁的事跟楊鑫帆有關?”
電話那頭的舒渟不知道在幹嘛,過了會才聽到她的聲音:“不全是,我想知道他那天到底跟陸繁講了些什麼,為什麼陸繁會在教學樓裡就輕生,陸繁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西樓,你相信我!”舒渟的言語懇請,在所有人都勸她别在沉迷于過去時,她唯一能想到的隻有徐西樓了。
“就這最後一次,我不想他連死都死得不清不楚的……”
陸繁的遭遇對他們來說無疑是痛心的,學習和心理的雙重壓力下,舒渟對陸繁的執念已經到頂,從原先老師的囑托,到後面的陸繁輕生,舒渟心裡始終無法釋懷。
一條人命在眼前流逝,這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斷斷續續的哭泣中,徐西樓無奈妥協。
“好——”
徐西樓握緊手機說:“周日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謝謝你……,西樓!”舒渟止住哭腔,陸繁的死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高考後她是說什麼也要搞清楚真相。
手機裡是不斷彈出刷新的群消息,徐西樓反手設置了免打擾,就将手機扔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