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欄杆上的身軀寬肩，往後傾去腰肢很窄，搖曳出另類的幅度，徐西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長大，褪去稚嫩外衣下的，已經是一個血性方剛的男人。

四目相對下的濃眉雙目有神，想要吸走所有人精神思維獨立能力，北城夜晚的涼風沒有蚊蟲，卻能騷擾着顧覃喆的心頭。

徐西樓的眉目輕佻帶着挑逗的含義，視線由顧覃喆手裡夾着的煙轉移到他的臉上，像是笃定他不敢。

“我終于知道有些人為什麼會喜歡抽煙……”

顧覃喆順着他的話問：“為什麼？”

“哥哥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

手裡的煙很燙手，煙霧環繞住指節，蠱惑着一個成熟男人的心。

灰黑包裹住内裡的紅芯，指尖抖動煙灰掉落，火星倒退在口腔裡是暈不開的煙草味，鬼使神差的一口，加速燃燒的不止簡單的煙，還有蓬勃的心跳。

“誰教你的這些小把戲？”

煙被再次傳遞，徐西樓的唇覆蓋住煙頭，再拿開牽出條不惹人反感的銀絲，含糊不清下的口液交替。

顧覃喆的聲音清透，煙草熏染過的嗓子，說話後調沙啞牽動着聲帶：“你是故意的！激将你哥很好玩嗎？”

沒有情緒變化的聲音聽出去生氣的态度，徐西樓靠在他邊上，直至煙徹底燃盡，雙指捏住那出濕潤開口。

“誰教我的重要嗎？哥哥喜歡就不是把戲，有煙瘾的，上頭的是哥哥……，不是我，”

“你也知道我是你哥！”

“我一直都知道！”徐西樓側過身，手肘自然環在一起，偏頭的動作自然灑脫。“哥哥是哥哥，顧覃喆是顧覃喆！”

顧覃喆皺眉：“這兩者有什麼區别？”

“區别可大着呢……”徐西樓的臉在眼前湊近：“正常人不會喜歡自己的哥哥，但我會喜歡顧覃喆！”

被徹底撕開的羞恥布，跟頭頂的夜色一樣深不見底，顧覃喆給自己的所有解釋一瞬間變得蒼白無力，徐西樓一把推翻，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所有行為。

……

“我是你哥！你的喜歡是畸形的——”顧覃喆的話裡帶着淩冽的死氣，聽不出憤怒的情緒變化，因為他整個人都陷入無盡迷茫和絕望中，難以脫身。

——徐西樓，真的是gay！

被顧覃喆的話惹怒的反倒是徐西樓，他一改乖巧的本色，暴露出真實内心的暴戾：“人的根本偏見才是畸形！我不會讓我的喜歡為難到你，我也曾想說服過自己，哥哥……，”

“我選擇順應自己的内心，我改變不了所有人，要是可以！我也不想隻當你的好弟弟——”

“所以……”

徐西樓愣神。

“所以你告訴我這些是想怎樣？你難得要我心安理得的學會接受，出自血濃于水親弟弟的來自那種層面上的喜歡？”

顧覃喆失去力氣般蹲在地上，身邊籠罩的黑影覆蓋住他的人，已經将他完全吞噬。

“我是個男的！我是你哥！”

顧覃喆發着瘋質問道，嘶啞劃破那份平衡。

徐西樓僵硬的看着他，胸口難受堵塞，笑不出來的表情怪異，咬牙道：“那又怎樣？我跟你相處的每一刻都在想着怎麼占有你，我親愛的哥哥……，我隻滿足于當你的男人！”

直接了當的表白刺激得顧覃喆體無完膚，完全沒了主意，他喃喃細語：“我打從一開始接你回來，是不是就是個錯誤！”

“你為什麼要這麼想！”徐西樓急聲，那些想說出口的解釋堵在喉嚨不上不下。

“你知道你找我的那一刻，我睜開眼看到的是你，我有多開心嗎？……哥哥！是你先找的我，是你要帶我走的，你不能丢下我！”

抓住肩膀的手将顧覃喆從地上拉起來，身後是百米高樓一眼望不到底，面前徐西樓的雙目泛起紅色血絲，不見上一秒溫順模樣，呼吸憋在胸腔裡因為情緒起伏整個人一觸就炸。

“你為什麼會後悔，你不想要我了嘛！你想讓我是什麼角色都行，哪怕是弟弟……，我會控制住自己的！你不要選擇丢下我……”

顧覃喆扭頭想躲避視線，肩膀被強硬擺着怎麼也掙紮不開：“我沒有那個意思，你還是我弟弟，但是……，但是——”

“但是你隻能把我當弟弟，是嗎？”被突然懷抱勒緊的身軀在顫栗，他看不到徐西樓的臉，卻能清楚感受到他情緒的極度不穩定。

風吹的嗡鳴聲沖刺大腦皮層，顧覃喆快要分不清現實，徐西樓喘着粗氣久到說不出話來，直到最後做出妥協。

“那就讓我當你一輩子的弟弟好了，一輩子你都别想甩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