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襄玉多年來打理公司,内部主要成員信息事無巨細,人雖不在國内,眼線早遍布公司,董事會以她為主體競争,在她帶領下條理頭緒清晰,也難怪顧老爺子會擔心以後公司改姓覃。
瞧不起覃襄玉的,多是陪着顧老爺子打江山的那些老一輩,手段高明下不分男女,也就有些人迂腐,隻能拿着性别說事。
“已經有人向母親彙報了不是,母親又有何需要來特意探我的口風?”
繼承顧氏為主要大任,顧覃喆不清楚當年是誰讓覃襄玉幫忙善的後,母親不想讓他卷進恩怨,可事情一旦開了口就合不上,他既然做了肯定也是考慮過後果。
“你覺得你做得很好,好到可以瞞過我?”覃襄玉的臉色很不好看,像是不滿他會反駁自己的話。
“瞞不瞞得過,母親不都會知道。”顧覃喆清楚她打電話來的目的,無非要他不要在針對黎梢。
覃襄玉解釋:“當年的事全為外界捕風捉影,黎梢的态度我也聽說,的确是他過了些,你做的也未必比他好過,一報還一報,接下來的事就不用你辛苦和他打點,我會出面和他交談。”
顧覃喆語氣有些過激:“母親是在為他求情?”
“你覺得你有多少鬥過他的勝算?”覃襄玉一反常态冷靜。
“黎梢能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拼到如今這個位置,用資本和他的粉絲基底做對抗,成敗如何折損的隻會是企業聲譽。”
“母親……,可是——”
“沒有可是!”覃襄玉的耐心有限,說到後面還是不由放軟态度。
“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是我平日對你要求太過嚴格,遇事你可以尋求我的幫助,跟任何人隻會硬碰硬不動腦子思考,平白惹一身騷下,隻會适得其反,賺不到任何好處!”
“道理我都清楚,可是黎梢身上,到底有什麼讓您這麼顧慮?”
顧覃喆不解,母親會站到黎梢那邊,說到底全因黎梢的背景勢力龐大,可試問整個北城,有幾個人能讓他的母親覃襄玉心生顧及,留有三分薄面?
黎梢的背景成分簡單,他們翻了好幾天都翻不出什麼水花來,顧氏派人給黎梢的經紀團隊整絆子,不出意外的話黎梢很快就會按捺不住。
節奏在顧覃喆手裡,他不忍就此斷掉,他第一次起了逆反的心理。
“母親,您或許也覺得他們說的在理,我一直活在您的庇護下,您說什麼是什麼,如今我也可以獨當一面,我既然有勇氣針對黎梢,我就不怕他會來報複我。”
覃襄玉猛的站起來,因為低血壓險些沒站穩,是啊她向來說東,這個兒子不敢往西,隻是她不敢讓顧覃喆知道,知道那些她極力想隐藏的過去。
她不想造成的局面太過難堪。
覃襄玉失去體面,嗓音擡高怒道:“顧覃喆!”
顧覃喆也走到投影前,整個人望着她下定決心道:“我希望母親信任,可以告訴我您的顧慮所在,今天違背您的用意讓您生氣,是我的錯。”
視頻突然打斷,顧覃喆單方面挂了電話。
覃襄玉激動下扶穩桌子,情緒很快就鎮定下來,重新撥通了一串熟悉的國内号碼,響了沒一會那頭挂斷,她锲而不舍接着打,直到那頭終于接起。
“跨國電話貴着呢……,我想覃總并沒那心思,專門打一趟過來就為跟我談天叙舊。”
黎梢的話裡透露出輕松,多少年沒聯系過的老情人突然找上門來,隻可能是顧覃喆那小兔崽子告的狀。
“我為什麼打過來你不是最清楚,你既沒打算幫顧氏的忙,又何必牽扯到我的名号進去!你不就是想讓我主動找你!黎梢,多少年了,我還不了解你?”
雙指夾住雪茄,嘴唇覆蓋過的地方留下唇印,白色煙霧從覃襄玉嘴裡散開,習慣在頂尖會議上高談闊論的她,在黎梢面前照樣有着那份底氣,和年輕時的輕狂。
電話裡是黎梢的笑聲,和四周汽車的鳴笛,他應該在開車。
“你最了解我,不還是順着我的話給我台階下,打算什麼時候回國?覃總考慮一下呗,給老情人個機會再續前緣?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那死鬼老公還隔醫院裡當長期飯票。”
“你要是想進去陪他,我不介意送你一起進去跟他一樣當活化石!”覃襄玉習慣揶揄,眼裡的冷漠随着惡氣撒出,而一掃而空。
“不過我想他要醒來第一個看到的會是你,應該也會很開心,畢竟他曾經最喜歡的可是你……”
黎梢這些年所拼命掩蓋的遮羞布被她一把掀開,覃襄玉堂而皇之地打了他的臉,時過境遷,黎梢即使功成名就,仍然是她心裡那個十七歲沒書讀,還在四處跑龍套的炮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