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對方要做的事,傅雲打開廳門,直奔那人而去。
陳二壯飲了酒,五感本就遲鈍,還沒來得及看清屋内的情形,背後就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
一陣發麻的鈍痛,他的身體被狠狠拍在竹室的門上,沒有等他發出一聲慘叫,竹門失去了支撐,向裡面倒去。
傅雲暗叫不好,提着陳二壯的領子就往外面丢,自己急忙去扶竹室的門。
終歸是傅二世子翻了船,沒把住美人那扇門。
傅雲下意識擡頭,浴桶之内,蘇玉慌亂将架上衣物披在身上。
那衣衫薄,又卷了身上的水珠,半透不透。
襯着那昳麗的面孔,如同晨時霧裡的芙蓉。其中春光微潤,白蓮紅蕊,若隐若現。
傅雲倉促之間轉過身去。
“小娘子,我……”
他想說出理由,卻見偷窺那人連滾帶爬的上了牆頭,狂奔而去,驚了村裡看門的狗,惹得犬吠之聲此起彼伏。
傅雲無力長歎,隻覺一世英名,敗于村夫。
跑了大半個村的陳二壯後背疼得不行,又跌了什麼東西摔在地上,他環顧四周一片蒼茫,不由呲牙咧嘴的破口罵了幾句。
借着月色低頭看向自己跌着的東西,那顆歪脖子樹下,赫然躺着一具新鮮的女屍。
冷風襲來,他當即酒醒了一半,驚出一聲嘶啞的尖叫。
其後,村内燈火通明,陳柱牽頭,衆人紛紛來到此地。
一時荒野嘈雜,喧嚣了月夜。
——
“嗳,聽說了嗎?昨夜陳阿水家的媳婦上吊去了。”
“怎麼會?不是剛生完孩子還坐着月子呢?”
“官府的人都來了,誰知道是不是吊死的。”
徐氏話裡有話,說起對方時面上不見悲憫,而是見人落難的幸災樂禍。
她也是今日清晨去河邊洗衣時從旁人那聽來的,回來後便迫不及待的同林氏道。
林氏知道她的意思,雖不喜對方的做派,但總歸是隔壁鄰居,也不好多說。
陳阿水家什麼情況村頭村尾都知道,這幾年為了生一個男娃,各種偏方都讓媳婦試了個遍,把人家好好一個姑娘折磨的……
林氏垂首一歎,奈何都是别人家的家事。
昨夜的動靜大着呢,飛書探明後,回來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自家世子。
傅雲回憶着竹室裡見到的春光,沒怎麼聽,反而覺得小娘子前面是不是太平了些。
飛書眼睜睜看着世子臉色由白轉粉,“世子?”
傅雲回過神,掩飾般清了清嗓。“本世子現在要給你安排一個重要任務。”
不用看世子往寡婦面前獻殷勤的飛書眼睛一亮:“真的?”
傅雲佯裝正經的點了點頭。“附耳過來。”
飛書神色一凜,當真湊了過來,聽罷不由神色大變叫出聲:“世子殿下,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
“怎麼不好?這可關系到本世子的終身大事,你要拒絕?”傅雲雙眼微眯瞧他。
飛書急忙搖頭,他年紀不小,平時軍營裡的弟兄都會帶着他一塊看點兒,但是讓他一個人去買這種東西,當然會覺得羞恥。
之前與世子分享時對方不屑一顧,如今居然主動要求。
飛書站在廣陵鎮唯一一家書肆前,躊躇難行。徘徊半天,才終于鼓起勇氣進去。
本想速戰速決,誰知店主熱情的迎了上來。“小兄弟要買什麼書?本店特意編撰了夏考大全,可助您拿下縣衙文試。”
飛書手指莫須有的撓了撓腮處,不知如何開口。“我…我不考試。”
店主瞧他的打扮,恍然大悟道:“那是需要什麼秘籍?本店這類刀法拳法都有,稍稍一練強身健體,天天練則可以一敵十。”
飛書偏過臉,眼神閃躲。“也不用這個。”
店主茫然片刻,立即明白過來,壓低聲音道:“客官可是需要…那方面的書?”
飛書遲疑了一下,在店主笃定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店主露出一抹難以形容的笑,轉身進到書架之後的角落,從最裡面拿出了一本空白封面的書。
“這可是壓箱底的貨,大師畫的,一等一的好。”
飛書看也沒看,拿了就塞懷裡。“什麼價?”
店主伸出一根手指。
“一倆銀?”
“十文錢。”
飛書從兜裡掏出碎銀丢了過去,頭也不回的奔出了書肆,以免讓旁人看到自己紅的快要滴血的臉。
誰讓侯爺救過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