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與淩于清交手時,因魂體不穩,時一驚最終沒能敵過淩于清,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阮甯被鸠占鵲巢的男人帶走。
可僅僅一個晚上過去。
還在修補魂體的時一驚突然收到了一封邀請函,其中赫然寫着阮甯所在的位置,隻是邀請函中的内容,卻是讓他前去參加阮甯和他丈夫“林閑”的結婚兩周年紀念日。
時一驚顧不得真假,隻想快點找到阮甯。
但不曾想,來到這裡的他,看到的會是這一幕。
廚房中,昔日自己的妻子正靠在淩于清懷中,被男人吻着,一切的一切都讓時一驚十分熟悉,好似回到了一年前,他和阮甯一周年結婚紀念日的當天,他也是這麼站在廚房裡,溫柔地吻上前來幫忙的少年。
隻是唯一與時一驚記憶裡不同的是,此刻淩于清的位置,原本是屬于他的。
時一驚雙目赤紅,死死盯着淩于清,如果不是他以靈魂的方式,重新融入身體的時間太短,魂體尚且不穩,或許早就掐着淩于清的脖子,讓他死上第二回。
“哥,”時一驚笑着出聲,打斷正在接吻的二人,他一字一頓,“你在幹什麼?”
他陡然的出聲讓阮甯驚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慌亂地推開淩于清,想要轉過頭觀察,卻被丈夫捏着後頸,動彈不得,隻睜着水蒙蒙的眼睛看向丈夫。
“是弟弟……”淩于清低聲說。
阮甯當然知道是弟弟,但阮甯沒有被人看着接吻的癖好,紅着耳尖,他悶悶“嗯”了一聲,恨不得把自己埋入地底。
尴尬得連臉頰也熱了起來。
“我、我先出去……”
阮甯說完便轉身想要逃離這裡,路過時一驚時,連頭都不敢擡,生怕對上他調笑的眼眸,也錯過了時一驚向他伸出手的一瞬間。
望着阮甯逐漸走遠的背影,時一驚回過神,喊了一聲“哥”,聲音中透着恨意,遲來的怒火,幾乎将他的理智燒穿。
時一驚赤紅着雙眸,心口處的沉悶令他喘不過氣來,沒有人比他更想撕毀不遠處淩于清那張惡心的臉。
“你在替代我。”
時一驚說:“你篡改了阮甯的記憶。是一年前,我們結婚紀念日的那天吧?”
他精準說出了淩于清所做的事情。
“閉嘴。”淩于清好似知道時一驚要說什麼。
時一驚:“那天,我們一起去了超市買完菜回來,就像剛才那樣,我吻了阮甯,你看到了,是嗎?”時一驚聲線不穩,“你在妒忌我,你覺得是我鸠占鵲巢,你覺得是我頂替了你在阮甯心中的位置,是嗎?哥?”
淩于清一個字都沒說,隻是無數黑霧向着時一驚襲去,像是要徹底把他絞殺在這裡,連同他那些未說出口的話。
時一驚:“可你知道嗎?就算沒有我的存在,阮甯也不會愛上你!如果沒有我,你連認識阮甯的機會都沒有,你才是鸠占鵲巢的那個人!”
時一驚笑着,像在憐憫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說出的話卻處處戳着淩于清的痛處:
“不是你自己厭惡阮甯嗎?不是你親口對母親說,你就算是去死,也不會娶阮甯嗎?怎麼,躲在暗處偷窺多了我和阮甯的相處,便後悔了?覺得隻要我去死,你就有機會了?”
“可阮甯愛得還是我,你恨不恨?”
時一驚道:“連被阮甯喜歡,都需要靠着冒充我才能勉強得到,哥,你恨不恨啊?”
淩于清:“閉嘴!”
他想堵住時一驚的嘴,甚至想不顧被阮甯發現自己真實身份的風險,殺了時一驚。
但都被時一驚躲過。
漫天的霧氣無孔不入的填滿這片空間,時一驚想躲,可魂體不穩加上昨天被淩于清打傷的他,隻躲了幾回,便有些寸步難行。
一滴血淚從時一驚的眼眶中滑落。
他死死盯着對面的淩于清,眸中的恨意滔天,在說出那些話的同時,時一驚的心髒也像是憑空被一雙大手一點點攥緊,榨幹他渾身血液。
憑什麼?
明明阮甯愛的人是他,明明他幼時是被迫住進的淩于清的身體裡,隻因現如今需要物歸原位,便要被活生生剝去少年丈夫的身份,抹消自己和阮甯相處的時光,眼睜睜地看着昔日的兄長,代替自己。
時一驚隻恨三個月前的自己為什麼要脫離淩于清的身體,而不是将那具身體裡,屬于淩于清的靈魂抹殺幹淨——
在黑霧即将勒緊時一驚的脖子,讓他消散于這世間時,主卧的門把手輕按了下。
淩于清微微轉頭。
随着門把手下移,門後的少年下一秒就會推開門,目睹時一驚的死亡。
房門推開。
阮甯看着客廳中,坐在沙發上的時一驚,愣了下,眼前似乎閃過一些片段,卻在下一秒,被淩于清打斷,“老婆?”男人嗓音溫和,身上軟萌的小兔子圍裙襯得他人夫感極強。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先前被時一驚撞破接吻的那一幕,阮甯抿了抿唇,心底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尴尬,慢慢湧出,“怎……怎麼了?”
淩于清:“剛才鄰居打電話過來,說可能來不了了,讓我們先慶祝,禮物他之後送過來。”
淩于清明晃晃的當着阮甯的面撒謊。
可哪裡有什麼鄰居要來或不來,就連讓時一驚過來,也隻不過是淩于清想讓他親眼看着,自己是如何頂替了他的身份冒充他的。
如果剛才,淩于清還希望時一驚去死的話,那麼現在,他則希望時一驚在親眼目睹阮甯是怎麼愛上自己的後,去死。
“好哦……”
其實要不是淩于清提起鄰居,阮甯都快忘了,今晚還會有鄰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