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返回宿舍的路上,傅玻和皮馐都注意到了仲星文的異常。
“哥怎麼了?”傅玻問。
“我問我爸媽到了第2星球沒有,他們還沒有回複我。”
仲星文不斷擡起手臂,查看聯絡器有沒有閃紅燈。
皮馐安慰他:“老大别擔心,現在的犯罪率和交通事故率都很低,叔叔阿姨肯定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提醒了仲星文,現在的交通事故發生率低得可怕,如果哪裡發生了車禍,肯定會成為聯邦星際的熱聞。
他忙打開熱聞軟件,一目十行地浏覽過那些無聊的标題,發現沒有關于交通事故的新聞,緊皺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
回到A606宿舍,傅玻和皮馐都打遊戲去了,仲星文沒什麼心情,關閉房門,坐在椅子上,反反複複地看自己的筆記本和聯絡器。
那種不好的預感依然存在,讓他心神惶惶。
過了一會兒,他的聯絡器響了,投影出熟悉的頭像和“老媽”兩個字。
仲星文立馬接通,和對面視頻。
當他看到自己的老爸老媽安然無恙,正坐在沙發上,用那熟悉的、有點兇的表情看着全息屏幕,他終于松開了眉頭,眼角的弧度不再那麼緊繃。
仲星文嘴巴一咧,露出又酷又痞的笑容,問他爸媽:“怎麼不回我的消息?你們應該早就到第2星球了啊?在幹什麼啊,這麼久才看到我的消息。”
仲山鋼瞪着兩隻漆黑的眼睛:“我們幹什麼,還得跟你報備?”
他旁邊的齊沁接過話,也是責備的語氣:“這年頭哪還有什麼車禍啊,我們依你,今天沒有坐懸浮車。早上不是回過你消息了嗎,怎麼現在又來問?”
仲星文張開嘴巴,想說兩句,卻發現自己插不進話。他老媽嗓門大,如果對他有意見或者看不慣的地方,會一直說個不停。
“到底哪個神父跟你說的這些呀?你遇到的那個神父肯定是假的,古神教廷中能預言的異能者,怎麼可能讓你随随便便就碰見……”
仲星文隻能閉上嘴巴,當個木頭,安靜地聽這些數落。
他心裡是高興的,老爸老媽都沒事,還由此證明,他擁有改變未來的能力。
接下來,他隻需要保護好這個世界的男主,不讓世界遭到毀滅。
男主不死,他身邊這些美好就不會消失,爸媽、傅玻和皮馐他們都不會有事。
“都上大學了,要學着穩重點,知道不?不要天天打架,你腦子多學點知識……”
“好好好,我知道了,媽,我會好好學習、好好訓練的,不會無緣無故地跟人打架。”
挂掉視頻通話後,仲星文看向窗外。
天已經黑了,外面在刮風,下着雨加雪。
第3星球的北半球越來越寒冷,軍事學院的學生們将迎來最痛苦的上學期,不得不對抗冬眠的本性,在冰天雪地裡被導師們逼着訓練。
仲星文忽略掉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去浴室中簡單洗漱了一番。
他脫掉身上的恒溫套裝,換上舒适的睡衣,鑽進自己的被窩之中開始入眠。
可能是不安感擾亂了他的神經,平時一沾床就睡的他,今夜輾轉反側了一個小時才睡着。
“呼——呼——”
晚上十一點,床被裡響起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仲星文陷入夢鄉之中,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快速動了起來。
他做了一個極其模糊、天馬行空的夢,夢到自己在一個異類星球上,給人當打手,天天拿着鐵棒上門催債。
他的頭上沒有狼耳朵,屁股後方也沒有狼尾巴。身邊的所有人都很奇怪,大家都沒有野獸基因和野獸特征。
“唔的耳朵…尾巴嗫?”仲星文在被子裡呢喃了一句。
這個夢不僅模糊,還結束得很快。
不一會兒,他的意識就沉入黑暗裡,開啟了深度睡眠,将這個夢完全忘記。
次日淩晨5點,離起床時間還有45分鐘,仲星文又開始做起無比清晰、真實而富有細節的怪夢。
他做了兩個夢。
第一個夢,是關于他爸媽還有自己的。
純白的瓷磚地面、純白的牆壁,長長的過道纖塵不染。在白得刺眼的狹隘空間裡,仲星文面前這扇刻有古神教廷符号的鐵門異常顯目。
吱嘎——
冰冷厚重的鐵門被人推開一條窄縫,門上的日月星辰圖案緩緩轉動起來。
年輕高大的仲山鋼抱着一個一歲左右的嬰孩,探出半個頭,鬼鬼祟祟地朝兩邊望。他頭上的黑色犬耳不停轉動,将附近所有的動靜與聲音捕捉到耳蝸裡。
純白色的過道裡沒有一個獸人,仲山鋼将瘦小的、軟趴趴的嬰孩藏進白色的風衣内側,動作迅速地朝過道的盡頭跑去。
沒過一會兒,他進入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裡。
仲山鋼将手腕上的聯絡器打開,借助微弱的光芒,和同樣年輕的齊沁會合。
“還活着嗎?”齊沁慌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