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很輕微,可偏偏在場的幾位都是有些修為在的,依然将她說出的話收入耳中:“你怎麼這樣也不滿意,那樣也不滿意呀。”
見晏蘭即将再度暴起,晏宜年看了眼晏随星手中的丹龍,将晏蘭擋在身後。
“蘭兒性格直爽,讓盛姑娘見笑了,隻是今晚最重要的事确實不是認清這些東西。”
他向前一步,目光越過晏随星,直直地看向盛暮:“敢問今晚,盛姑娘同誰在一起?”
盛暮眼睛眨了眨,還沒說話,一道清冷的聲音就從人群中響起:
“同我。”
盛暮和晏随星對視一眼。
晏蘭氣得直跺腳:“晏雲兒!你又來摻和什麼?!這沒你的事!”
晏雲兒不卑不亢:“我說,今晚同盛姑娘他們在一起的人,是我。”
“你說什麼胡話!晏雲兒,鴻卓叔叔今晚被人刺殺,他們幾個有重大嫌疑,你——”
晏雲兒擡頭,毫不退讓地對上晏蘭的目光,冷淡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我可以付得起這個責任,我說了,他們今晚,同我在一起。”
晏蘭氣得就要求揪晏雲兒的領子,被晏宜年抓着衣服攔了下來。
他朝盛暮拱拱手,極有禮貌地行了禮:“抱歉,盛姑娘,蘭兒同鴻卓向來關系好,今夜聽此噩耗,情緒有些激動罷了。”
盛暮點點頭:“理解理解。”
人群轟然散去,隻有晏雲兒站在原地。
盛暮收了臉上無辜天真的笑,沖着晏雲兒招招手:“進來說吧。”
晏雲兒下意識看向晏随星,後者颔首,她這才擡腳進屋。
屋内,蕭澤禹雲滄霧柏三人正襟危坐,感受到陌生人的氣息時,蕭澤禹蹭地起身,冷眼朝門口看去。
晏雲兒的腳步在門口頓了頓,道:“抱歉。”
盛暮沖她招招手:“沒什麼抱歉,這是我師兄,叫蕭澤禹,這是我師姐,叫霧柏,這位是我師父,名雲滄。”
晏雲兒一一拱手施禮。
盛暮開門見山:“說吧,你想要什麼?”
晏雲兒靜默片刻,目光投向晏随星。
半晌,她道:“我能和随星單獨聊聊嗎?”
*
裡屋,霧柏和盛暮嚼着妖族特産的幹果,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晏雲兒本想在裡屋和晏随星單獨聊,擡腳時卻被晏随星伸手攔了一下。
“抱歉,”晏随星聲音沒什麼情緒:“時候不早了,我小師姐該睡了,我們在外屋吧。”
盛暮朝着外屋邁腿的動作也跟着頓了頓。
她轉頭看向晏随星,後者彎了彎唇角:“小師姐早些睡,我明早給小師姐買好吃的。”
說完,他就主動走向了外屋。
以表誠意,雲滄幫忙在外屋施了個兩個隔音的結界,雙重保險。而後盛暮和霧柏就躺在床上吃幹果,蕭澤禹和雲滄則坐在裡屋的兩把椅子上。
“所以你們之前和晏雲兒已經串通好了?”
蕭澤禹抓抓頭發,有些理不清。
“沒有。”盛暮搖搖頭:“我隻是覺得,晏雲兒,晏芳遇,和晏宜年,三方裡總會有一方站出來包庇我們。”
雖然她一早确實更傾向于晏雲兒是那個人,但不到最後一刻,盛暮也不敢保證。
蕭澤禹歎着氣搖頭:“算了算了,我搞不明白你們心裡這些彎彎繞繞,要我做什麼直接說就好了。”
霧柏剝了一顆葡萄塞進盛暮嘴裡,撇了一眼門口的位置,而後壞笑着眨了眨眼。
盛暮不明所以,湊過去,隻聽霧柏在她耳邊悠悠道:
“怎麼樣,晏随星剛才帥吧。”
這小子賊心起了這麼久,一點進度都沒有。
就讓她這個好師姐大發慈悲地棒棒他吧。
這問題問的直白,盛暮不由得耳尖一紅。
從認識到現在,晏随星在她面前展現的形象都是偏柔和。
要麼是乖巧,要麼聽話,甚至委屈難過的樣子盛暮都見過。
但像剛才,一把丹龍橫在衆人面前,渾身凜冽的模樣,盛暮還真沒怎麼見到過。
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小聲跟霧柏回道:“好他媽的帥。”
想着晏随星不在,盛暮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又小聲說了一句:“又帥,又酷,我好愛。”
話音剛落,門口響起傳來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小師姐怎麼……咳,還沒睡啊。”
盛暮身子一僵。
她看着一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霧柏,緩緩轉過頭。
晏随星抱着丹龍,靠在牆壁上,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目光落在盛暮身上,笑意在嘴角漾開。
“原來小師姐喜歡這樣的啊。”
“我知曉了,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