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落于下風的感性第一次占據盛暮的大腦,這種感覺讓盛暮非常陌生,她跟着越淮,為人處世方面也和越淮一模一樣,凡事都會經過理性的分析,情感在盛暮這裡幾乎不會對事情的決定造成任何的改變。
這還是第一次。
是她怎麼也無法向自己隐瞞的事實。
晏随星在她這裡,确實占據了一個最特殊的位置。
“哈。”
旁邊忽然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
盛暮轉頭,看着霧柏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有些興奮地道:“終于找到了。”
霧柏話音未落,盛暮就感受到一陣刺骨的陰風襲來。
仿佛是千萬隻厲鬼的怨氣在彙聚成一道風,盤踞于這片土地上方。
霧柏提起裙擺,踮起腳尖,輕輕地踩在了松軟的泥土上。
她猛吸了一口空中陰冷刺骨的鬼氣,歎道:“就是這個味。”
盛暮:“……什麼味?”
霧柏:“我先前殺的那些人,都埋在這裡了。對于我們這種鬼修而言,鬼氣越重,越适合修煉。”
之前殺的那些人。
盛暮粗略估計了一下霧柏的傑作,滿身寒意地吞了口唾沫。
都埋這了。
怪不得呢。
蕭澤禹對霧柏的經曆不算了解,他伸出右腳輕輕戳了戳地上的土,随口問道:“之前殺的人,有多少?”
“幾百,幾千?”
盛暮在心中默默搖頭。
不止。
以霧柏的性格,這後面得至少再加幾個零。
蕭澤禹并沒有等到霧柏的回答。
就當他将重心移到右腳上時,一隻手臂忽然破土而出,已經腐朽帶着泥土的白骨死死抓住蕭澤禹的腳腕,力氣大到幾乎是要嵌進去。
“操。”
蕭澤禹怒罵一聲,提劍斬斷了那截手。
斷臂矗立在土中,蕭澤禹的腳腕上插着那隻白骨爪。
他三兩下用黑鐵劍挑斷,下意識将盛暮護在身後。
“别動。”
他低聲道:“不止這一隻。”
何止不止一隻。
像是為了響應蕭澤禹的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一陣窸窣聲就從土地中響起。
像是千萬隻蟲類啃噬血肉的聲音,又仿佛是心髒被一隻大手包裹摩挲。
激得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從土地深處傳來,伴随着震顫,一點點地浮至地表。
“回古堡!”
蕭澤禹忽然大吼一聲,緊接着提了盛暮的領子就朝着古堡直直飛去。
盛暮隻感覺腳下一輕,下一秒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噼裡啪啦叮當咔嚓一連串聲音響起後,盛暮忽然足下一軟,被扔進了沙發中。
她撐着沙發的把手爬起來,看向了窗外。
高懸的月亮之下,是無數破土而出的屍體。
他們或已腐爛成森森白骨,或還殘餘着些許零散的血肉,帶着腐爛的惡臭穿過窗邊門縫,鑽進盛暮鼻腔中。
屍體一排接一排,土地中卻仍然有不少向外爬出的屍骨。
一眼望去,盛暮甚至都望不到盡頭。
玻璃已經被白骨的利爪抓出了頭皮發麻的沙沙聲,蕭澤禹握緊了手中的黑鐵劍,面色凜冽。
這些屍體修為并不算多,但架不住數量實在太多。
雲滄不在,他們三人沒有一個能設下能阻礙這麼多屍體進攻的結界。
今晚是一場惡戰。
這是蕭澤禹心中想的。
他正打定主意無論如何拼死也要護住盛暮時,忽然聽見古堡周圍傳來一陣咔咔聲。
緊接着,盛暮帶有幾分欣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成功了,快過來!”
什麼成功了?
蕭澤禹不明所以,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跟着盛暮跑上了樓。
三人一路跑到天台,盛暮推開天台厚重的門,看着眼前陳列的一串槍,大喜過望。
霧柏挑了挑眉:“小盛暮居然還有這種本事呢。”
蕭澤禹還是懵。
什麼本事,他們在說什麼,眼前這一片鋼鐵做成的大東西都是什麼?
還沒等他發出疑問,就見霧柏幹脆利落地扛了一把極大的物件,扣動扳機的瞬間,炮彈直接将地面上的一群屍體炸飛。
蕭澤禹:???
另一邊,盛暮也抗了把重機槍,子彈一通掃射,下面瞬間就倒了一片。
蕭澤禹:!!!
這他媽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等等,為什麼隻有他不會用!